酒楼客房,大夫刚从孟知溪房间出去。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来敲门。
“祖父,您怎么出来了?”
“姀儿,祖父若不来,你还要瞒我多久?”
孟知溪一怔,勉强从榻上坐起来。
“好了,如今你怀着身孕,不是一个人,要注意身体。”
沈老爷子轻咳两声,有些喜色,又有些担忧。
如今他们老弱病残被逼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巴陵赶。
“今日就先歇下吧,明日看你的身体,好一些在上路。”
沈老爷子做了主,孟知溪也不好拒绝。
她摸着腹部,眼底带了一丝愧疚,总归是亏待了孩子。
墨竹传信回来,得知要歇息一日,也转身多去准备了些干粮。
如今夫人怀着身孕,总不能亏待了小世子。
翌日,孟知溪感觉好多了,车马才出发。
行至山路,不免颠簸。
墨竹勒马,敲了敲车窗,递上一包酸梅干。
孟知溪看的出奇,她确实想吃些酸的,墨竹何时这么贴心了?
“是大人交代的,看您的口味,备下这些,待会儿山路颠簸,我们尽量行的慢些,还请夫人坐好。”
摇摇晃晃,有了这酸梅干,颠簸倒是还能接受。
孟知溪吃了不少,正想着闭眼休息一会儿。
马车一震,直接急停下来。
孟知溪扶住窗框,才将将坐稳。
外面是一阵勒马声,箭矢穿破长空而过。
墨竹等人一边挥剑一边往中间聚拢,把孟知溪的马车护在中间。
“墨竹?”
“夫人放心,只是小小贼人,你不必出来,墨竹能解决。”
孟知溪第一时间护着肚子,靠在马车上,她示意月扇配合她,刚刚掀开轿帘一角,外面就射进来一只箭羽。
仓促之间,她能看到,那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蒙着面,肃杀之意明显。
若是乱匪,定不会如此井然有序。
京中,出事了!
心中涌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她也只能勉强稳住心神。
月扇拍着她安抚,“没事的姑娘,墨竹大人武功高强,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外面的打斗声更激烈,这些人似乎就是带着杀心来到。
招招狠绝,连马车都被他们砍断。
孟知溪被月扇扶着从一片残破中逃出来,墨竹护着她和沈老爷子汇合。
“你们护送夫人和老爷子先走。”
墨竹一推,一半人马拥着他们往回跑。
场面一度混乱,孟知溪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被众人拥着往后退。
对方人数众多,怕是墨竹也护不了多久。
跑了半路,沈老爷子终究是撑不住了,“祖父!”
孟知溪扶着人,心中害怕不已。
“无碍,祖父无碍,姀儿你快跑,不用管我。”
“不,祖父,我们一起走。”
沈老爷子推着她,“听话,姀儿,祖父年事已高,跑不动了,若能为你拖延些时间,也是好的,你肚里还有孩子,还有沈家希望。”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信是沈嵘写的,沈老爷子也没看过内容,但他知道,那小子交代他们一定等到了巴陵或者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打开,现在也到时候了。
“乖孩子,拿着信,快跑。”
孟知溪踉跄了一下,还是坚决回来扶他。
她怎么会丢下祖父。
“姑娘,我们换一换衣服。”
月扇解了外袍,当场把孟知溪身上的披风拿过来披上。
姑娘是双身子,若真有意外,也该她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