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嵘已经迎了新娘子回来了,刚走到门口,还有一堆礼制要行。
抱新娘子跨火盆,撒花瓣念吉词,从门口到正堂的这几步走到格外慢。
但沈嵘没有一丝不耐,眼含笑意,把人带到正堂。
“瞧啊,驸马爷看公主的眼神,都要看出花来了!”
有人打趣,但也都是好话。
孟知溪含笑祝福,不由得看向身边人。
他们大婚那日,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她的。
谢长宴低头,和她四目相视,两人似乎都看懂了彼此的心意。
“夫人,你那日,亦是最美的新娘。”
孟知溪低头一笑,随后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么会说话,等回去,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谢长宴期待了好久。
直到这场婚宴结束,孟知溪才随他回了谢府。
明日,便是要出发去巴陵了。
分别在即,谢长宴心里亦是有万分不舍。
在马车上,他含着酒气便靠过来,下巴放在她的锁骨上啃食。
“夫人,今日可要辛苦你了。”
“辛苦”二字用的妙,孟知溪竟然一下便听懂了,红着脸把人推开。
“你醉了,身上酒气这么重,离我远点。”
她捂着鼻子,似乎真有嫌弃之状。
谢长宴被推开时还怔了一下,他以为夫人在与他打闹,便又厚着脸皮凑上去。
“我不是说了,离我远点,我现在闻不得……呕……”
说着,孟知溪只觉得一阵酸意涌上来。
顾不得说话,直接一把把他推开,身子探出马车外。
谢长宴这下酒醒了大半,本想上前关怀,又怕熏着她。
“墨竹,掉头,去医馆。”
来不及回府叫大夫,墨竹直接驾着马车去了最近的医馆。
京中自从有了夜市,连街道两边的医馆饭馆关门也迟了。
墨竹不免庆幸,还真找到一家。
谢长宴抱着人下车,又不敢太过亲昵。
此刻,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就没察觉到今日她的手不对劲,为什么晚上又要喝那几杯喜酒。
“大夫,快给我家夫人看看,这是怎么了?”
谢长宴一进来,那大夫就看出来几人气度不凡。
在这京中达官贵人多的是,看他们这情况,也怕是遇到了急病。
“还请这位老爷把夫人放下吧,老夫给她把把脉,不知夫人有什么不舒服?”
孟知溪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喘了一口气,就听见谢长宴抢答道,“她许是胃口不佳,我们今日刚用了喜宴,被我的酒气一冲,这才犯了恶心。”
喜宴。
那大夫也精明,很快抓住了关键词。
今日整个京中也就一桩喜宴,那便是公主大婚。
听闻圣上都亲临恭贺,无上荣光。
能去参加喜宴的,定是京中的大人物。
为此,那大夫细心的让人拿了新的软垫,坐下诊脉,神色也多了几分认真。
依照这位贵人的紧张程度,若是他诊不出来,今天他这个小药馆怕是都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