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啊云蔓,你一向轻视朕,朕如今想如何便如何,你一定在地底下咬碎了牙吧。”
她感受到满背的冷汗,神色如小鹿般慌张,颤颤巍巍地开口,“您认识我母亲?”
“何止是认识,当年她处处压朕一头,是朕最大的敌人。”
她无暇顾及自身安危:“您知道他们是被谁害死了么?”
“朕不知道。”
陛下的眼眸里挂上失落,“朕对云蔓的感情十分复杂。她嫁给了温廷,朕却一丁点都不嫉妒,她那么完美,与温廷郎才女貌,恍若一对璧人。朕发觉朕的感情早就变了,我爱温廷,亦在不知不觉间被她的才情品格所折服。”
“这天底下只有两个女子配得上温廷,一个是朕,另一个便是她。纵然是朕,也不得不承认,她排在朕面前。”
“这么多年来,朕一直留着张延德那几个莽夫的性命,便是在等待他背后的主使出来。”
“为何将我嫁给太子?”见陛下情绪激动,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困惑多时的问题。
“池家早已没落,以为有个太子妃坐镇东宫便可一世无忧。你本就是原定太子妃,即便云蔓如今骨枯黄土,亦不会变。待池家倒台,属于你的位置终究会回到你身上。”
她苦笑,如今的她又何尝不是倒台后的太子妃,不同的是她未曾享受过一日名门贵女的日子。
“宪儿很聪明,他势必猜到了你的身世,所以他一定会善待于你。”陛下忽而严厉地看着她,“温廷满腔才华,不愿身居高位,乃是真正的君子。你作为他唯一的血脉,却一点相似之处也无。”
随后又变成怜悯的目光:“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自小流落在外,甚是可怜。”
“罢了,朕遣人送你回东宫。”
她亦不再言语,任由陛下宣泄心头复杂的情绪。
回到寝殿,却发现一人正坐在椅子上等她。她知晓那定是太子,他容貌具是清秀的模样,担忧得眉毛耷拉起,倒是有几分可爱。
“听闻母亲将你召去,我便坐在这等你,没有吓到你吧?”
“未曾。”
他未过问方才之事,反而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确认什么也没有之后,明显松了口气。
“太子这是怎么了?”
他笑,“是我愚钝,以为如此急召是有责罚。”
她拼命挤出自以为很温柔的笑容:“夫君多虑。”
太子一直盯得她不好意思才收回目光,她感受到双颊绯红,于是轻轻开口,“太晚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