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丫头青芒便来禀告,程公子在门外求见。
吕思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程公子这号人物是谁,最后亏了夏荷提醒,“郡主昨天才取的名字……”
难道是来辞行的?算他有点眼力,昨天纵马结果是今天腰酸背痛,吕思捶捶酸痛的腰,无所谓的说了声:“那便见见吧。”
吕思一向年幼,甚少见到外人。夏荷想了想便命人交程钲领到了吕思平常招待人的小花厅里。
吕思还未进入去,便看见一位高挑笔直的背影。衣服是天青色的上好丝绸绣着祥云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乍一眼看过去,倒像个艳丽贵公子的俊俏非凡身影。听见脚步声少年抬起头,好如刀削的剑眉下,露出一双宛如寒星般的眼眸,见吕思朝她看过来,他便极友好地朝她笑笑。
许是阳光太过耀眼,或许是眼花,程钲这一笑便让她有了冰消雪融,星河璀灿的错觉。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肖瑞为了不丢康和公主的脸面,必须会命人给他裁合身的衣裳,倒是没想到再见程钲着实让她惊艳了一回。他几乎是吕思见过的少年中间最好看的一个人。仿若孜孜不倦的学子,突然发现了一本书中美好的诗句,让人心怀喜悦。
吕思心情很好地在程钲对面坐下来,心情愉悦地问:“程钲,你找我什么事吗?”
或许是吕思问话的声音太过柔和,程钲不自觉舒缓了因紧张而过度紧绷的身子,异常认真地答道:“我想带着阿虎和弟弟妹妹一起走。”
难怪他轻易就答应了带着阿虎回来!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吃人肉的猛虎,在我心中它是我阿姆,我是吃它的奶长大的。”他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吕思。生怕她会不答应。
野兽毕竟是野兽,就算它通人情,也不能保证它不伤人。
吕泽在安南地位特殊,还是少生是非的好。
几乎是一个瞬间,吕思就有了决断,“好,你带走,路上必须让它们在轿子里,不许出来。”这样避免万一阿虎兽性大发,伤了人。
“行。”程钲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走了一步,他脚步又停下,“是谁告诉你那个种草的?”
吕思马上反应过来,程钲看似什么都不明白,反而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可现在说又有什么用?赵惠已经离开京城,她和程钲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遇到。
吕思笑着摇头,“说了你也不知道。”
程钲仍固执的问:“是谁?”
看他那不达不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吕思唯有说了。
“赵惠。”
“赵惠!好,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程先生性情古怪,你当心他不肯收你。”吕思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一句。
程钲扬眉,“不收就不收,反正我也不想受他约束!”
吕思笑了:“你不能让他收你,就是辱没了我阿爹的名头,你啊,住在山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人对脸面向来极为看重。那样,我阿爹肯定会对你失望的。”
抬出阿爹的名头总能让这小子妥协了吧?
反正那老头把他交与阿爹了,应该也交待过他要听阿爹的话吧。
“行。我不会辱没了吕将军的名头。”程钲痛快的态度非常让吕思意外,她庆幸自己赌对了。
目送程钲离去,吕思站着,久久没有动。
她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何对程钲的事那般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