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济生打开纸条，看着上面记载的卖血的地方，有些地方他知道，而有的地方他则不知道。他按照许血头给他的钱估计了一下，用不着所有地方都去一遍，只要一半就可以了。他又规划了一下路线，选出了他认为最好的。这样算下来，他大概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赚到林叔叔所需要的手术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可以卖出血的情况。

此时，虽然正是深夜，但是为了尽快赚够钱，黄济生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选择连夜出发。

夜深霜露重，黄济生有点禁不住风寒，打了个喷嚏，但是只要一想到当自己回来时带着足够的钱，林淑娴可以再次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就感觉没有那么冷了，甚至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黄济生终于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地——双水村。纸上记得很清楚，双水村和金穗村一样，人们对卖血接受度并没有那么高，所以哪怕医院缺血，也只是向那些血头购买，而不是直接在医院内开设卖血场所。

黄济生在村口处的某个地方停了下来，双水村的卖血场所晚上才开，所以黄济生需要先在这里停留一会，直到太阳下山以后再进村。

趁着这个间歇，黄济生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如果算上验血的那一次，仅是昨天一天晚上，他就被抽了三次血，之后更是没有片刻休息，就一路奔波来到了双水村，此时的他可以说是憔悴不堪。

如果真的就这样去卖血的话，可能别人都不打算让他卖吧。

正午的太阳很暖和，照在身上蛮舒服，村外的景色也很不错，成片的绿荫被风轻吹，缓缓摇晃，就是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士。黄济生不禁看入了迷。

将黄济生从美景中拖出来的是来自肚子的呐喊，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他连一口饭也没吃过。

黄济生思考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打算去饭店里吃一点。

饭店内，黄济生点了一份猪肝，他记得许血头和他说过，卖完血以后要吃些补血的东西，猪肝效果是最好的。

太阳渐渐开始落山，黄济生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让老板给他上了一壶水，老板虽然很疑惑，但是在黄济生的金钱攻势下，也没有思考太多。

黄济生记得，许血头和他说过，卖血前要多喝些水。只要血里面的水多了，抽血的时候血的含量就少了。

黄济生喝水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反胃恶心，但是一想到许血头说的话，便又下定了决心，仰起头，闭着眼，剩下的半壶水便一股脑地被喝了进去。

喝完了一壶水以后，黄济生活动了一下，行动还挺轻便，于是便又要了一壶水，他知道喝完水以后的最好的状态是撑到走不动道。

又是一壶水下肚，这一次虽然黄济生感觉行动确实有点受阻，但是还没有到他所需要的标准，于是他便再要了一壶，不过这次他并还没有喝，因为他注意到天已经黑了，没有时间给他喝水了。

纵使还有遗憾，他也只能赶紧出发了。

卖血的地方和许血头那里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隐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也同样都是一个血头和一个壮汉的配置。

卖血的过程很快，只是在收钱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那里的人认出了黄济生不是附近的人，于是便打算少给他一点钱。

黄济生当然也发现了他给自己的钱明显要比别人少，于是便和血头争论起来，但是最后的结果是黄济生被赶了出去。他毕竟只有一个人，村里人也不认识他，干吗没事帮他呢。

黄济生心里当然也气不过，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且不说里面人人比他多，就算里面只有一个人，他也未必打得过啊，毕竟他在两天的时间里卖了三次血啊。

没办法，再多卖一次吧。

于是原本卖血的终点应该是麦香村，现在被黄济生改为了徐家沟。

也不知道是卖了血的缘故还是天气的原因，黄济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抵御不住寒冷。无论他把衣服给掖得有多紧，总有一股凉风会从某个缝隙钻进来。

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没有办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