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杨老师你可以不承认,但芦苇荡里的烟头应该可以替你证明。真是不巧,最近我很有时间,可以找一找。”
纪枝好整以暇,望着对方愈发黑青的脸。
“杨老师,需要吗?或者这会儿,你想说点什么吗?”
“是。”杨川沉默了片刻,横声横气道。
“两个小朋友吵架的时候,我在抽烟,没注意到他们,但打架而已,问题不大,事情现在也解决了,不是吗?”
意思是纪枝在小题大做,责怪她揪着不放。
纪枝本就堵着的心房终于忍不住暴躁了,压抑着的火苗刷地就蹿得老高。
“他们在河边玩闹,你想过会有什么意外吗?”
“这次只是打架,下次如果是摔进河里呢?杨川,你来得及救吗?一根烟,消磨着抽完了,你快乐了,可人呢?在河里早就没气了,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纪枝几乎是没有停顿的一串输出,说到最后,她都顾不上节目里装模作样的客套了。
“杨川,你告诉我,你怎么承担这个责任?”
一声声质问,让身材健硕的男人噤了声,麦色皮肤的脸颊一阵青一阵白,他无言以对。
“还有你。”
纪枝火气未消,她一转攻势,俯视着橘色头发的男孩。
大橘虽是几个小朋友中年纪最大的,也不比纪枝高,需要仰头看她。
“做错事就要道歉,没有人教你吗?”
大橘抱着双臂,踮着脚,姿态不羁又狂妄。
“我做错什么了?一条手链都不给看,是他小气,他还污蔑人,谁偷他东西了?我就是借来看看,会还的。”
纪枝冷笑:“不识字就给我复读去。”
“征得别人同意,那叫借,未经允许,当着别人的面,你这是抢劫。”
“做事情顽劣专横,撒谎成性,还会偷换概念,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我姑且当你是没有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我给你反省的机会,想清楚了,就跟阿珵道歉,不道歉,今天休想走!”
大橘涨红了脸,被逼急了的他,指着纪枝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爸是……”
嚯?想吓她?
纪枝就不是吓大的。
“我管你爸爸是谁,既然他没教好你,那就我来教你。”
她撸起袖子,继续输出。
“给我听好了,你爸爸再厉害,犯了错事,也受警察管教。刚刚我们打过110了,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知道抢劫是重罪吗?别以为你年纪小就奈何不了你,到时候手铐一戴,你爸都救不了你。”
大橘张嘴,就要反驳,纪枝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觉得你还可以撒谎是吗?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如果不够,来,当着全国的观众,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纪枝揪住一旁的拍摄大哥,猛地拉到大橘身前。
猝不及防,拍摄大哥差点踉跄着摔倒。
漆黑的镜头无声地对着大橘,仿佛是某种肃穆严厉的注视。
大橘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五官皱在一起,胖藕般的肉手抹着眼泪。
他走到阿珵面前:“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做,以后都不会了,别报警,我害怕……”
阿珵沉默,没回答。
纪枝依旧冷着脸。
“对了,姐姐我再教你一件事。”
“不是所有道歉都会得到谅解,这件事,我们不会原谅!”
弹幕4:“牛批!纪牧枳也太酷了吧,气场拉满,帅死了。”
弹幕5:“就爱看这种美女整顿油腻男人、无良小孩的戏码,爽死谁了!”
弹幕6:“酣畅淋漓!我愿称之为纪·福尔摩斯·枝,拳打野蛮小孩,脚踢无能男人,转粉了!”
日头不知何时移向了西方,昏黄的夕阳伴随着温和的夏风,照在这片金黄的小河堤上。
那双沉黑的眼眸里,倒映着纪枝意气风发的模样,闪闪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