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不应该回来的。
白影开口道:“轻竹。”
墨轻竹条件反射地一抖,心下无比悲怆:“你还有什么愿望还未完成?”
白影顿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以后,替我多喝几口佳酿吧,我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了。”
说罢,白影便慢慢地往外走去。
墨轻竹大声喊道:“羽澜!到底是谁害了你!”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而白影却没有回头,只抛下一句话,在风中消散:“没有谁害了我,我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墨轻竹悲怆地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追出来,而白影忽然回了头,朝他一指,墨轻竹顿时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白影最后看了一眼墨轻竹躺在地上陷入沉睡的样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朝梁王宫走去。
他能感觉到,之前让他寸步都无法逼近的地方,如今也可以自由进入了。
明明方才还能把墨轻竹吓得一塌糊涂,这时候的白影进宫,仿佛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在宫门处把守的人有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的踪迹。
白影径直走入梁王宫,朝君九凝的香凝殿走去。
一路上,白影留恋地一遍遍抚摸着这人世间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和能令人发疯的大风。
但最后一刻终究要烟消云散。
白影走近了君九凝的寝殿,对方正在熟睡。
白影静静地凝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忽然结了个手印,一阵刺目的光芒从他身上忽然释放出来,紧接着,他身上的白色便肉眼可见地变淡了许多。
像是从一个用纸糊的假人渐渐变得像是真正的一个活人。
而君九凝,在梦境中陷入了沉睡。
君九凝已经好久好久没碰见那个白影了。
没想到对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倒是意外之喜。
君九凝连忙道:“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是么?”白影淡淡地一笑,站在很远的地方,也根本就看不清脸——显然君九凝没有发现。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摆脱这种日子?”君九凝朝着站在远处的白影喊道,“我不想再代替凤云兮了!”
白影笑了笑,笑声很低:“可这本就是你最初的愿望。”
君九凝皱了皱眉:“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自己愿意跑到这个世界来的,而且我当初也根本没想着要取代她!我只是想在楚国好好地活下去,让楚国的子民,让天下的无辜百姓不必卷入战火中而已。”
白影沉默了一瞬:“不,当初你的愿望,就是让‘君九凝’取代凤云兮。”
他语气中似乎有些歉疚:“这一世,是我不好,我浪费了慕云的一片苦心,我把原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抢占到了我和凤云兮的身上,我曾经想试着补救,可惜……”
君九凝一头雾水,根本就听不懂白影说的是什么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惜什么?”
白影道:“这一世的重启是你付出生命代价从而得来的结果,而恢复记忆的法阵是慕云费尽灵魂之力而得到的东西,是我弄错了,错入法阵,又错误地让凤云兮进了本该属于你的法阵,所以才会导致如今这种局面。”
“这一次,我要全部都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