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真的如他所说，自己这具身体和顾云有什么牵连？

但方才他发问之后，顾云却只沉默了，不久后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连魏羽澜都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凤云兮也记起了前世，就连君九凝都清楚上一世，原来你还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慕云心中不安的感觉再度升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顾云仿佛更无顾忌，那团扭曲的空气、透明的人影波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伺机而动的猎手，对即将落网的猎物动手：“我的意思就是，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顾云猛地动了，裹挟着一阵阴冷的风朝慕云身上撞，慕云手中的瓷片在前面的空气中猛地一划，却像是陷入泥潭，受到了一种黏腻的阻力，但慕云能感觉到自己确实给顾云的灵体带来了某种伤害，因为他听见了顾云在面对瓷片时轻微的滞涩。

但瓷片毕竟太小，慕云的手在刺出去、被无形的力量阻拦住之后，那种麻木的、脱离控制的感觉从指尖开始蔓延。

瓷片忽然从手指间落下，在地上摔成碎片，慕云眼神微缩：手掌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困倦疲惫的感觉卷土重来，慕云精神紧绷，用另一只手臂抓住自己握着瓷片的右手，用力把它从那股无形的阻力中拔回来，但失去控制的感觉仍旧在向上蔓延着，转眼已经爬过小臂，慕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左手抄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地往右手上砸去。

那团扭曲的空气猛地震了一下，慕云顿时明白：这样也是会对顾云造成伤害的！

他眼神四下逡巡，瞥见一旁的墙上挂着的一把匕首，顿时伸手去取。

左手在触及匕首的瞬间，就被已经受顾云控制的右手抓住——这场面十分诡异，慕云一脸狰狞地用两只手来争抢一把匕首，若不是因为房间门关得严实，旁人看见必定会被如此诡异的场景吓到。

但慕云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右手，却能控制身子，他一转身，通过惯性狠狠地压住右肩，右手顿时被制住，而且右臂的疼痛也让顾云不得不松了手。

慕云迅速取下匕首，往自己的手上狠狠一扎，鲜血顿时从白衣中大片冒出，顾云疼得一抖，而慕云眼底闪过一抹狠色，迅速地拔出来之后又再度狠狠往下一扎！

这一次，他故意用刀刃切断了自己的筋脉！这右手，算是暂时废了！

顾云灵体本就已经受过伤，此时遭受慕云这种折磨，顿时放弃在这种时刻夺舍。

他猛地往后一拔，慕云顿时感觉到右手传来的剧痛感。

顾云挟着怒火的声音从面前那团空气中闷闷地传出来：“没想到你竟然舍得对自己下这种狠手，右手筋脉断了，你也讨不了什么好！”

慕云冷冷地一笑：“只要我再发觉你想夺我的躯体，我一定会在完全被你替代之前，像你之前做的那样，用这把匕首刺进心脏！”

顾云安静了一瞬，怒极反笑：“好啊，那你就熬着吧，我就不信，你能永远不合眼休息。”

那团空气再度扭曲了一下，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