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涤说着,眼睛中有光亮在闪烁,当老师的都爱才,这个小安,在孙东涤的眼中不是一般的才,而是天才,少见的天才。
“神童!怪不得我一看就不一般,你看,年纪轻轻的就知道替咱付账,嘿嘿,早知道再加两个好菜了,这雅荷居的厨师真的有把刷子,这红烧肉做得没在的好,姐夫,等仇报完了你得再请我一次,我吃个够。”
“好,就听你的。”
孙东涤说着,眼神却一下子变得黯然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问题是能不能做到他心里没底,据侥幸讨回来的堂弟说,那个马二炮可是个高手,不单枪法好,身手也好,三两个近不了他的身。面对这样的马二炮,孙东涤只有小心再小心,他觉得只要不怕死就不会死,毕竟自己在暗,马二炮在明。
天黑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太阳就落下去了,天越发地冷了。
孙东涤俩人裹紧了衣服,拉下了帽子,只留俩眼睛,一是防止别人认出,二是防冷。孙东涤很小心,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唯恐别人知道似得,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安竟然会跟在后边。
对于高手小安来说,跟踪孙东涤俩人实在轻松,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劲。至此,小安敢肯定,这个孙叔叔干的事不小,不然不会这么小心。从孙东涤的身上可以判断出,他腰里一定藏有武器,至于那个胖子,应该也是,因为腰里都鼓鼓的,要说没藏东西,反正他小安不信。
孙东涤摸到了凤莲家,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踩在胖子的肩膀上了墙。上了墙的孙东涤并没有立马跳进去,而是机警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这才伸手把胖子拉了上去。
小安就候在不远处的墙角,他弄不明白这孙叔要干什么,这翻墙的行为似乎不应该是孙叔能干的事啊,但是看孙叔那架势,肯定不会是那种江湖宵小小偷小摸所为,肯定有着小安不知道的秘密或者原由。
小安等了顶多一根烟的功夫,就听路那头有了动静。听脚步,俩人。俩人似乎都很小心,走路不是那种毫不顾忌的噗踏,而是压低了声音走,像是怕发出声响似得。
有狼子剥了。
小安知道,这肯定跟孙叔叔有关。
两个人进了巷子,都在孙叔叔翻墙进去的这家门前停下了。其中一个岁数大些的对另一个说道:“三山,你先搁门口等会,我进去看看,没事的话你去雅荷居乐呵乐呵。”
叫三山的嘿嘿笑,没吱声,显然懂什么意思。
小安看到三山紧了紧衣服就蹲到了门口,而那个岁数大的人则轻轻叩响了门鼻。
马二炮没有听到惯常的人声,也没听到脚步声,他顿时抽出了腰间的枪,然后就躲在了门垛一边。
这人不简单,这是小安得出的结论,就凭这人掏枪的动作和利落劲,小安就判定这人不是个老匪也得是个老警察,但是,这个时候不穿警服,大面局的是个老匪。
两拨人,一拨是老匪,另一拨是孙叔叔,小安由此断定,孙叔叔是奔着老匪来的,很大的可能这是老匪的家,或者他的窝点,孙叔叔想来个瓮中捉鳖。
“嫂子不在?”
三山问,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小安听得清清楚楚。
“没道理不在啊,袁嫂不在我知道,回乡下了,稀罕娘俩能去哪?”
马二炮说道,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尖刀,开始拨弄里面的门插。没几下,门插就被拨开了,动作真是老道的就连小安都佩服。
马二炮拨开了门栓,却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把刀插回了刀鞘里,打开了枪机机头,然后对三山叮嘱道:“你在外守着,我去看看,娘的,大过年的不让老子省心。”
三山显然也不是个生瓜蛋子,他点着头把枪握在了手里,眼睛机警地扫向巷子两头。
小安看马二炮进去了,就从暗处走来,装作路过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哈着手。
三山机警地看着胡同两头,当他看到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向他走来时,他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枪口对着来人,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先开枪,这是马二炮教给他的生存之道,也确实得益于这招,他两次死里逃生。
待看到眼前的是个半大小子时,三山舒了口气,随即垂下了枪口,这么大的小子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他不值得自己动枪,更何况这是个路过的小子。
小安往前凑了凑说道:“这大黑天的你弄这做啥,吓了我一跳。”
三山听了嘿嘿笑,可不是么,自己站在这门楼下,又是一码的黑,要说不吓人也不实在。
“你是这家的亲戚吧,咋不家里去,外边多冷。”
小安貌似很关切地又靠近了一步。
三山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小子怎么这么多话,这么多话也就算了,咋越靠越近。三山顿时警觉起来,刚要抬枪,就觉得一股风扑面而来,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觉得头一懵,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安一拳撂倒这个叫三山的土匪之后,随手就抽了他的枪,然后悄无声息地往里走去。
孙东涤确实轻敌了,其实也不怨他,怪就怪他面对的马二炮确实是个狡猾的不能再狡猾的老匪,不然他也不会屹立运河南十几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