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璃斯的人是期古，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孩子。

差人告知汜水后，只得到一句“哦？她没死？”

就在期古将人带回家没多久，王却派过来两个侍从，粗鲁地拎走了璃斯。

包袱散落在地上，期古收拾好追出去，侍从早已不见踪影。

*

意识渐渐回笼，璃斯睁开眼。

这里好像是……避水城的王宫？

璃斯蓦地坐起来，然后看见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大殿中间有一座水池，水面上漂浮着水棺，里面困着一个人。

水池四周立着十几根柱子，每一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细细的血线顺着他们的手臂流淌，在地上的沟渠里汇集成血流，缓缓流进大殿中央的水池里。

没有哀嚎声，每个人都被紧紧地捆绑着，他们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水棺中的人挣扎了一下，璃斯看见了半张脸。被困在里面的人，好像是利斯……

有脚步声传来，璃斯转过头。

她仍旧和以前一样美丽，声音亦是温柔无比，“他连你都抓来了吗？”

璃斯眨了眨眼，并未开口。

叹息声从美人口中发出，她走过来坐在璃斯身侧，“这些年，你躲在哪里？”

“问这些做什么？”璃斯转头看着她，“即便我住在你的寝宫里，你们也看不见我。”

是了，既然已经忽视了那么多年，何必再问。

“当初是我滑了胎，他见不得我伤心。”清卿望着水棺，眸中尽是哀伤。

“后来有了利斯，我以为一切都变得完美。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避水城中，这便是他想要的。”

璃斯呲笑了一声。

“他不喜欢你，我若是对你好，恐怕你会活得更艰难。”清卿转过头，“你是个好孩子。”

璃斯瞥了她一眼，讽刺意味十足。

清卿毫不在意，她道：“我知道他想离开这里，他想要回到青阑。”

“为此，他已经疯了。”

清卿忽然笑了，那笑容极美，却有些令人感到不适。

“他想要亲手制造能够打破枷锁的“神眷者”，如今还差一点。”清卿伸手弹了一下锁住璃斯的铁链，“你没用。”

“只有我，才能补足最后一块。”

璃斯听明白了，她这个脑子不好的前“母亲”，愿意为了男人去死。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汜水出现在大殿之中。瞥见清卿，他阴郁的神色一扫而空，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的王后。”

汜水张开怀抱。

“王。”

清卿奔赴过去，投入汜水怀中，带着温柔缱绻的笑容。

“我的爱人，安息吧。”

一把刀穿透清卿的身体，露出闪着寒光的刀尖。

将软倒的身体扔进池水中，汜水癫狂地冲向其他人，每个人身上都被他划下深深的痕迹，鲜血涌出，流入池子。

原本清澈的池水变成深红色，困在水棺的的利斯犹如缺水的鱼一般，剧烈挣扎起来。

汜水真的疯了。

这个念头刚起，汜水已经冲了过来，仿佛突然间找回了神智，他停在璃斯面前。

“牢笼即将被打破，可惜，你看不到了。”

汜水将利刃送进了璃斯身体里。

虽然没有被捆在柱子上，但有链子锁着她，根本避无可避。

疼痛侵袭，她死死按住伤口，逼迫自己不再发出声音。

汜水站在水池边，盯着水棺里的利斯。

在璃斯思考该如何脱身的时候，她看见了其他柱子上的人，有不少在她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象的面容。

随着血液的流失，这些人一个个地死去了。

至死，他们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明明是血腥的场面，却静谧无比。

璃斯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好像，自己也快死了。

汜水留下的伤口根本止不住血，她身上的衣服只能勉强堵一堵。

汜水突然大吼一声，“不！你不能死！”

“就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利斯！”

汜水抬起手，水棺变大了一圈，利斯渐渐地不再挣扎，他缓缓坐了起来。

“利斯，快，吸收掉他们的灵力！这些足够你晋升，快点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