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避水城仍在沉睡之中，一个独行的身影渐渐走到了城墙附近。

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而事实上，也不会有人关心她的行踪。

推开那扇门，再小心翼翼地关上，璃斯飞快地跑到了巨石附近。

在巨石上滚了一圈，璃斯迎着海风奔向大海，踏进冰凉刺骨的海水之中。

她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晶雾，但她明白至少要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

不过很快璃斯就游不动了，泡在海水里的感觉并不好，她的体力迅速流失。

我会死吗？

璃斯瞪着漆黑的眸子望着天空，她觉得自己快要沉下去了，沉浸海底无人知晓。

避水城，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吗？

意识渐渐模糊，她闭上了眼。

*

凌沂今天带着两个小跟班出海捕鱼，他们的小船正向着目的地前行。

“报告船长，前方发现不明物。”凌玲突然站起身，指着右前方说道。

旁边凌炫也站起身望过去，“哥哥，我们去看看吧。”

凌沂瞧着海里漂浮着的好像是个人，点了点头，“过去看看。”

璃斯醒过来之后，看见了三张长得差不多的面孔，她眨了眨眼。

“你还好吧？”凌沂轻声询问。

“嗯。”璃斯低低应了一声。

“你怎么漂在海里呀？你叫什么？住在哪里？怎么一个人……”

璃斯微微皱眉，问话的是个女孩子，热情洋溢地拉着她的胳膊，仿佛在看一件稀奇的东西。

“姐姐，你问太多了。”凌炫轻轻将凌玲推开，“我叫凌炫，这是我姐姐凌玲，划船的那个是我们的哥哥凌沂。”

看着和自己一样黑发黑眸的三个少年，璃斯回应道：“我叫璃斯，谢谢你们救了我。”

在凌炫和凌玲的帮助下，璃斯起身坐在了船头。

这艘船很小，船尾放着两张单薄的渔网，凌沂握着船桨坐在旁边。

“你们两快到中间去，船要翻了！”

凌炫早一步退了回去，凌玲故意重重地跳了一下，小船摇晃起来，清脆的笑声和含着笑意的斥责声，顺着海风飘向远方。

璃斯紧紧抓住船身，蔚蓝的海面映衬着眼前鲜活的身影，如同遇见晶雾那天一样，美好而又真实。

四周是茫茫的海面，看不见避水城，也没有其他岛屿，只剩下海与天空和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

这里与避水城，大不相同。

避水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从天空到每一个水族人。

璃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离开避水城，或许因为她是个异类吧。

此刻，她有些庆幸。

她想，如果失去某些东西可以换来自由，自己是愿意的。

“璃斯，跟我们一起去抓鱼吧！”凌玲坐在船舷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璃斯。

“好。”

璃斯微笑着，就像他们一样。

“你从哪里来呀？”凌玲一点点挪到璃斯身边。

被海水浸湿的黑发还未干透，璃斯梳理着发梢，“我来自避水城。”

“避水城？”凌玲想了想，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地方，“你怎么会漂在海上？离家出走……”

“到地方了。”凌沂打断了凌玲的话，他扔掉船桨，拿起渔网：“凌玲，来牵网。”

凌玲便放弃追问，拉着璃斯起身，“璃斯，你来帮我牵网！”

手里被塞了一张渔网，璃斯不知所措地望着凌沂。

“你跟着我做就好了。”凌沂朝她笑了笑，“很简单的。”

“嗯。”璃斯认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