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冷清的白光下,墨绿的眸子摄人心魂,王珍珍怎么会在这里?
数不清的藤蔓将他们缠绕、包围,光线越来越暗。
安南喘不过气来,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不记得试了多少次浮出水面,却跟氧气总隔着一层水膜。
带着水汽、冰凉的唇,落在他的唇上,带着一丝怯意,他贪婪的吮吸着。
湿润的接触带来氧气,一颗心也随着水波荡阿荡,安南不敢推她,深怕一不小心就碰到娇嫩的肌肤。
散落在水面的头发,水妖一样惑人。
哪一种触碰是更深的罪过?他不知道。
好想就此沉沦,迷失在欲望中,找不到也不想找归路。
‘妹妹。’
他不舍的闭上眼睛,咬住自己的舌尖,嘴里满是血腥气,刺痛中,安南睁开眼睛,鸟儿轻快的鸣叫声就在窗外。
彝汉不通婚,他是彝族,王珍珍是汉族。
安南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是同族,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个户口本,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解放了,这种事情在他们村,只有一个结果,沉湖。
窗外杨勤喊道:“珍珍,你跑步回来了?给你添一碗米线?”
“好。”熟悉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声。
安南磨蹭了一会儿才起床,在外院洗干净湿掉的内裤,王军、王丰产两人冷着脸走进院子。
“安南哥。”
“呃……早。”
擦肩而过,没人注意到他,安南这辈子没这么心虚过。
工作室里,吃完早餐,王珍珍将准备好的天麻交给王军,市里的事情只能让他跑一趟,送别的都不好,太打眼,就这个价值高,又不容易被其他人看到。
两个人正在商量,安南走进来,他打定主意这段时间减少跟她的接触,特意选了个对角线,坐到最远的位置。
一看王珍珍一身黑色的进山装束,他默默的回到房间,换了同款过来。
她要带人进山,地里也离不开人,王珍珍看了一圈:“哥,你在家看荒地。”
“我跟你一起,黑子看家。”
拖拉机只有他能开,王珍珍不容置疑的说道:“今天要给蒋师傅送菜,我留一个工人给你,其他的人我全部带走。”
安南今天第一次正视她的目光,败下阵来,不正常的红晕爬上耳垂。
沉默不语的一行人再次进入松树林,王珍珍放下背篓,指挥大家将背过来的土壤覆盖在那些裸露的树根上。
许一岩气的发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在黑子的胸口上:“你TMD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猜到了松茸可能出事,但是没想到是这种斩草除根式的,毫无挽回的余地。
现在通讯不变,已经在路上的人没有任何办法让他退回去。
许一岩已经可以预见,在他到的那一天自己会死的有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