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

“属下在。”

“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皇甫永的信息告诉我。”

“是。八岁那年，属下被皇甫永从苗疆带到无间岛，从此在无间岛习武修行。岛上有十几个和我年纪相差不大的孩子，在属下十一岁那年，我们有过一次逃跑计划，但很快就被皇甫永发现了，我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掉的，来碎叶城也是为寻求您的庇护。”

“你们平日都在学什么，他是怎么教你们的？”

“各派功法、历代史书、道墨法三家思想学说、兵法、医理、音律。他每天都会发布多到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于每日亥时验收每个人的学习成果，只要没全部完成，就会以皮鞭抽打身体以示惩戒，所以无间岛上的孩子身上几乎就没有不带伤的时候。”

“除此之外，他还用各种刑具来进行‘身体强化训练’，只要没有危及性命的可能，他就不上药不医治，让我们靠自愈力自行恢复。在我快离开的时候，他又开始修炼一种全新的邪法，试图炼化人类的恐惧与绝望。”

“那些孩子后来怎么样，他们离开无间岛了吗？”

“不清楚，不过他们就算离开无间岛，应该也不记得岛上的事情了。”

“哦，为何？”

“因为属下曾听到过，皇甫永有篡改我们记忆的打算。”

“这样啊，阿弦，你且在门外待命。”

“是，属下告退。”

很明显，皇甫永是在培养理论最强弟子，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皇甫永不回揽星阁，也没有开宗立派，难道就只为培养出强者？

不会，皇甫永目的性一向很强，能让他耗费数年去做的事，一定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支撑。

而根据自己多年对他的了解来看，他的理由一定和叶权有关。

从这个角度去想的话，如何将两者联系起来呢？

培养出一个像叶权的人来寄托自己的情感吗？不对，按他的性子是不会接受这种事的。

那是为了完成叶权未竞的理想？可叶权并非心怀执念之人啊。

若说是为报仇那也不对，直接凶手就只有慕容啸天一人，他早就报仇雪恨了，要说帮凶，那恐怕整个灵宝的百姓都是，他总不至于对这些普通人下手吧。

再说，这也不能算是某些人的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准确地讲，是流淌在骨髓中的恶念与卑劣被人激发又利用了。

欸，等等。

篡改记忆，忘掉痛苦的回忆，误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强大的，就会，显得高尚……

难不成他是想搞灵魂洗涤，改变人性吗？！

不，先别急着否决，这个猜测虽然貌似荒唐离奇，但对皇甫永这种执着的人来讲，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总之，先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

如果当真是为改变人性，那为什么只培养了十几个孩子呢？

想来，大抵是受客观条件所限，无法大规模推行吧。

篡改记忆必须为每个孩子编出自洽的人生经历，因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这些孩子会由于记忆错乱陷入更为不安的境地，就会违背他的初衷。

而要编好故事的话，他必须要对每个孩子十分了解才行，这样一来就绝无大范围开展的可能了。

可只凭这么点人，如何能达成改变人性的目标呢？

榜样效应？因为越有实力的人影响范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