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退无可退，我反倒更加清醒。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混杂的情绪暂时放下。再睁开眼，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放慢了。

「你们在干什么？」门再一次被人拉开，是江岚带着几个魁梧的汉子走进来。

「妈？」

江明河正欲开口，江岚却瞟了他一眼，转身向我走来。她伸手拉住我，沉声道：「跟我走。」

我疑惑地望向一旁的程画，却见他缓缓地向我点头。

「放心，相信我。」他语带肯定，校服的衣角被攥得紧致。

于是，就在江明河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我同江岚离开。我挣扎着回首，却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不料，在踏出房门的瞬间，我被江岚从身后打晕。黑暗，如潮水般，迅速淹没了我。

江琪和江明河走过来时，我依旧被江岚拽着手。四目相对之际，江岚苦涩地笑了笑。

「你们是被抛弃的天才。」她无视了江明河的催促，「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

如梦初醒，江琪跌坐于地，片刻后，她狠狠地喃喃道：「既然如此……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明河的眼神如冰雪般覆盖了房间。他点点头，对江琪说：「别怕，我们会给他们足够的‘报酬’。」

江岚深深地看了江明河一眼，接过了保镖手中盖着黑布的托盘。

「事到如今，」她蒙住我的眼睛，苦涩地说，「就让我们替你们挡下这一切吧。」

一片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感官被放大，我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平稳的呼吸，每一次轻微的心跳。

突然，手心感受到一丝暖流。我动了动手指，想要探究它源自何处。

「别动。」他的声音仍如初识那般英气逼人。

「程画？」我试探着呼唤那道光的名字。

他的手掌触碰到我的，似乎要和我的十指相扣。熟悉的声音使人感觉温暖：「别怕，有我在。」

我如是重复着，渐渐地安心下来。片刻后，黑暗散去，世界重新恢复光明。

我无意识地望向自己的手掌，摊开手，是我的钱夹。我愣了一下，随即望向周围。

程画就坐在我身旁，一脸平静。但他的伤口依旧还在流血。

我立刻扶住了他，着急道：「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他没搭理我，只是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突然让其他人检查门窗，离开的人却只有一人。一分钟、两分钟，我积郁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你为什么不说话！」

可直至那人折返，门关上，一切都稳妥后，程画才回答我。

「之前我们被发现，就是因为一时的疏忽。小小的伤口可以等等，时机却不会一直等着我们。」程画指了指身侧的门，「就是现在，我们必须趁热打铁。」

他站起来，咬牙扶着墙向前跑去。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深知有些事情不容分辨，便跟上了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