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过,当人们纷纷痛哭流涕、手捂双眼离开法场之时,记者理查·罗杰斯却并未离去半步。
罗杰斯并未心生惊惧,也许是由于大场面见得多了。但是今日被判死刑的人不是别人,是堂堂大主教埃里希,从前以忠诚厚道著称于世的主教埃里希。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方才用录音笔记录了主教的遗言,又拍了些现场照片,带着物证回到了报社。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主教之死刊登在日报头条。
事实上,不仅罗杰斯所在的报社,其他报社在消息传开之后,也都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所有报社都不谋而合,凡是国中能买到的日报,头条上都清一色皆是主教之死。可是对于这件事的报导,所有的报社都只是轻描淡写,并未说明任何缘故,连主教的罪名是什么都不清楚。
好在罗杰斯撰稿时,在报上附加了一条:凡是能协助报社调查清楚主教的罪名者,皆受报社给予的可观奖励。
日报出版后,罗杰斯还是以记者身份来到街上,试图从路人口中打听出些讯息来。
那时街上行人并不多,除了偶尔有官府的车辆疾驰而过。车辆带起的尘土和落叶飞得满天都是,给罗杰斯迷得难以前行。少歇一会,罗杰斯看到一位老妇在楼下打扫落叶,他便走上前去询问。谁知那老妇耳聋,听不清罗杰斯的话。
老妇看罗杰斯是记者模样,猜也猜到了他的来意。
“你是记者先生吧?老身年老耳背,听不清你的问题。但是你如果询问正午时主教之死有关的事,我也许还能帮到些忙。”老妇缓缓说道。
罗杰斯心中暗喜,流露出期待的目光。老妇看明白了,拽着他,来到一棵树底坐下。
“我原本是在主教府里做清洁的侍者,由于太老难以做活,前些日子被打发出来了。关于主教大人,我一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他这个人,心地不坏,坏就坏在说话太直,”老妇说道,“想必是他的话语激怒了国王吧,才落得如此下场。至于当朝国王……我无可奉告。老身还是少说两句,保命要紧。”
罗杰斯见老妇不愿意说太多,便离去了,心中暗想主教可能说错了什么话。最好还是去皇宫及其周围打听一下吧,他觉得身为调查的记者,宫中人不可能将他赶出来的。
到了皇宫,四周全部戒严了。他难以接近,只是看到一辆大车载着一位高官进了宫。他猛然想起,这位高官应当是南国的长官艾洛斯,不单从服饰打扮上看出来,更是因为艾洛斯与国王交好已久,常来访问。可是南国而今饥荒四起,艾洛斯不顾当地人们死活,来此地做甚么?
没过多久,戒严就取消了。罗杰斯欲进宫,却被门口几个士兵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