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能走到这里的人,还是唯一一个提出要我跟你走的人?”
她是生来就带有诅咒的人,自幼便患有怪症,不人不鬼,不老不死,不死不灭,万物相生相克,畏光,惧寒便是这世间留给她唯二的羁绊。
从她降生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结结实实地藏起来捂紧了。
有人如饥似渴地需要着她。
要她活着,能为其所用。
有人又急不可耐地盼着她死。
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天理难容。
或许也曾有人真心地期待她活着,自由地,不被拘束地,可那毕竟也是过去很久了。
不在五行之内的幽魂野鬼生活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墓宫里,无法逃,也无处可逃。
早该认命的人却还是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心生异样。
如春风拂柳,心中微微波澜,但那片涟漪很快在一片理智中消停下去。
他可真是狂妄自大,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央央忍不住弯唇,笑声低低,含在喉间。
这样的话似乎从哪里听到过,她曾经的一位很重要很重要故人……
徐允知许是听见了,又或者没在意,瞥了眼地上那一坨昏睡的玩意:“这老东西到底把你关多久了?”
央央又笑了,摇摇头想说不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呢,反正,反正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
他再特殊,也不能完全占据了所有的第一。
“我也不知道呢,忘了,太久了都忘了。”
徐允知似是惊骇:“你家里人知道吗?”
他问题真的很多。
央央忽然觉得有些烦。
以前没有陪她说话时觉得无聊,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人了又觉得烦躁。
他太没有边界感了,不过是与他多说了几分便自以为是,无端让人生厌。
她收了笑,嘴角瘪了瘪,负手绕过他身前往那堆散乱的兵器堆中走去,似是不耐烦的语气:“你话一向那么多吗?”
谁也不会知道就是她家里人将她送进来的。
而且,她家里人也都在里面躺着。
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父慈子孝,这世间可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知道呢!”不过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今后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就很难保证了。
央央心底暗自想着,回首一笑,这一笑倒让这张冷冰冰的脸庞添上一抹难得的娇俏,琉璃珠似的眸子里却隐着薄薄的寒意。
“不是要带走他吗?犯了事是该接受惩罚,再说了皇子犯法都得与庶民同罪,他连个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