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朔如今已不能说是头痛了,早已痛到麻木。他原以为请妘楸来是为听她自证清白,既可消臣子猜忌,也可消他疑心。因臣子所疑亦是他所疑。早在使青澄随往帝都之初他即存了疑心,然为着情之所至、心之所迷,他实实不敢深究。可未想今日,当着满朝臣子她竟供认不讳!
蔚朔全然哑在当场,他所有想过的为她申辩的言辞在她认下“居心所在”的那一瞬都土崩瓦解!
莫说是用刑,臣子甚无一人疾言厉色,她既全部招认!蔚朔怔怔呆坐,是真的有点怕,怕哪个臣子若再追问一句“为何”,那女子脱口即出“吾乃巫族”,那才是真真山穷水尽入了绝境啊!!
果然有臣子再次发难,连番质问,“夫人先以青门嫡子入帝都为质,后又擅权密谋诛杀召国太子,夫人行径已使我东越树强敌于天下!四境共伐乃迟早之事!东越危矣!蔚室危矣!夫人自随我王入越,我王待之情深义重,几次朝堂提及封后之意!更不惜拒婚帝姬,背信青门,口口声声以夫人为中宫正妻!然夫人之用心——若非真意敬奉我王,若非诚心守护东越,又何敢入我越地,何颜居我王殿?尔阴谋诡计陷我邦国于将倾之际倒底所为何故?!”
妘楸微微蹙眉,未予置答,而是看向相国卫筹,另外问道,“所以——诛杀凤卿之计已然大败?”
相国甚是赧然,垂首行礼,“老臣愧对夫人!愧对我王!愧对国人!老臣只盼一死以谢罪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