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喘息声就这样钻进了她的耳朵,她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
如果是镇灵宗宗主祝归零,现下定是扭头就走。
但她现在的身份尚未可知,这换了个身份,不该有的好奇心也增加了,反正也瞎过一回了。
她正探了个脑袋在半掩的窗前,才反应过来里面的异动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一个女子如离弦之箭般奔了出来,祝归零立刻顺势往就近的草垛一滚,堪堪掩住了身形。
还好没和那女子迎面撞上,祝归零顺着草垛的缝隙望去。那从屋内跑出来的女子扶着门外的梁柱,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再加上衣衫凌乱,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一目了然。
只是她战战兢兢地朝门内望去,似乎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咬着嘴唇,肩头颤动地往祝归零来时的方向走去。
现在往回走定是要惊动这位女子,她趴在草垛内思考了半晌,决定过一会再回去。
女子离开后不久,一阵脚步也匆忙地从屋内离去,祝归零抬头望过去时,那人的背影已掩于夜色当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朝方才的小院走去。却未曾想还没进门,就和方才见到的那个女子迎面撞上。
眼前的女子咬着嘴唇,睫毛上缀满了泪珠,一脸复杂地看向她。
祝归零的大脑飞速转了一圈,艰难地扯出笑容:
“那个,我方才......小解去了。”
眼前的女子将自己的草鞋脱下,放到祝归零的脚边。
“云隅,你这样我很担心。”
原来这具身体的名字叫云隅。
她望着脚边的草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赤着脚走了那么久。
“不用...你还是穿上吧。”
祝归零有些不知所措,略微生硬的拒绝。
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云隅有些不对劲,径直蹲下,在祝归零瞠目结舌的视线下看她为自己穿好了鞋,随后拉着她来到了院中的角落。
“云隅,姐姐知道你很难过,你忘不掉府外的那个男人。可我们不过是丹木府签了身契的仆役,连自由都没有,怎么能有...这样的妄念呢?”
说着说着眼前的女子簌簌落泪:
“你可是夜里又起了逃跑的心思?你最近出府频繁本就惹人生疑,你可知无论是你得病的消息暴露还是你逃离府上被抓到,都是死路一条啊!”
“......”
见眼前女子泪水如断线珠子般止不住,祝归零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未曾想那女子落泪反而落得更厉害了。
“云隅,会好的,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也会离开这里的……”
祝归零从这女子口中大致了解到一些信息。
眼前的女子是与云隅一同在丹木府共事的侍女花台,因其妹早夭,便待同龄的云隅如亲妹妹一般。
月光满满洒院中尚未生芽的柳树上,偶尔刮来几阵凉风,轻轻托着角落里两个女孩的身影。
盯着天上渐渐被遮蔽的月亮,祝归零没来由地开口:“花姐姐…今日可是朔晦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