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男子搭腔道：“虽是云姜选举，但……只能说我们技不如人。”

音乐慢慢停下，在众人欢呼声中，那人影微微鞠躬。

段思思双手托腮看着台上的人，转过头看过来，“叁……”她一愣放下手，四下望了望，看向对面的段一山：“叁秋呢？”

段一山转过头，看着空荡的座位，桌上的那碗热酒也见了底。她也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刚刚还在的。”

锣声响起，所有人安静下来，看向台上。

男人手握锣锤站在舞台中央，开口道：“各位客官，看来我们今年的‘清乐仙子’已有答案，如此……”

“等等。”一女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纷纷张望，只见一带着面纱的女子走上台：“既是云姜选举，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台下段思思一愣，只见台上的人早已褪下厚重的外袍一身素色。她转头看了眼段一山，只见段一山两手摊开，无奈地耸了耸肩。段思思忍不住皱起眉看向台上，她拿剑要做什么？

“敢问姑娘芳名？”男人看向女子，不由瞥向她手中的剑，“还有，姑娘，我们是比舞，”他扭动了一下身体示意着，“可不是比武。”

面纱后一声轻笑，苏叁秋抬眼看向他：“舞剑难道不算跳舞吗？”

听到苏叁秋这么说，台下瞬间议论纷纷，一时窃窃声不断。

男子身子一顿，下一秒便弯起嘴角：“当然。”他往后退了两步，让开舞台，“姑娘请。”

苏叁秋手握剑鞘利索将剑身拔出，一柄软剑在光下透着寒光，配上一身白丝长裙更显得整个人清冷。苏叁秋往前两步到舞台中央，纤纤玉手轻轻转动剑身。

“客官您这边请。”

身披貂绒的男子点了点头，随着小厮往里走：“这里好生热闹。”

“客官您来晚了，今日有‘清乐仙子’评选，都要结束了。”小厮指了指台上，“这怕是最后一支舞了。”

“哦？那还真是遗憾。”那男人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怪我怪我，谈起事来就忘了时间。早知道有如此表演，便早些来了。”他伸手将身上的斗篷松了松，坐下来，“话说我们在府里等着就好，何必还得亲自来寻。”

身边男人没有搭话，只是抬头在楼上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乐声渐渐响起，他不经意往下一瞥，却突然身子一怔，愣在原地。

台上的人随着乐声起舞。衣裙随身形的旋转而摆动，身体软若云絮，双臂柔若无骨，长剑似乎化为飘带缠绕在她周身。面纱遮住了面容却露出一双明眸，似有化不开的忧愁。鼓声渐急，她身形慢移，踏着鼓声而起，忽而旋风般急转，长剑在手中飞速旋转，剑芒闪烁如星。

台下寂静一片，琴鼓交替的乐声中，剑啸声合入，轻柔的舞姿中蕴含着剑法的烈性，竟出奇得和谐。

“铮”得一声剑刺出定在半空，直直指向不远处的红衣女子，那女子猝不及防，慌张往后退了两步。苏叁秋往下不屑地瞥了一眼，继续将剑在手中转动，划过身前。突然一阵风吹进，几盏明烛被吹灭光线忽地暗下来，一袭长裙在风中轻拂，剑光闪烁间，裙下落花被扬起，仿佛落于一幅仙境画卷中。

“仙子。”台下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是仙子，是仙子。”附和声渐渐响起，喝彩声不断，一枝枝花束被抛向空中，落在台上。

乐声渐停，将剑收回身后，苏叁秋喘着气轻轻闭上眼，听着耳边的人声喧闹，却感到有些天旋地转。她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人群沸沸扬扬，人群后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苏叁秋身子一顿忽地睁大了眼。

“姑娘真是好技艺，”刚刚敲锣的男人走上前，来到苏叁秋身旁唤了她一声，“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苏叁秋已经全无心思在舞台上，看着人群愣愣喊了声：“承琂。”她用力闭了闭眼，想看清来人，可再看过去却不见那男人的身影。

“成言？”那男人重复了一遍，正想再继续说下去，只见苏叁秋转身就往台下跑去。

“哎，成姑娘！”

听着身后男人的呼唤，苏叁秋只觉得脑袋有点发晕，身子好像不受控制，踉跄两步刚下台阶，脚下却一软，下一秒便跌进一个熟悉的怀里，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