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亲看过来,即使她隐在暗影里,也马上换上一副焦急的表情。
她急急忙忙挑下马车,跑到地上的女孩身边,似是想要拉起她。
“父亲,呜呜呜,快看看妹妹,她非要跳车,我们拉都拉不住。”
少女泪眼婆娑,抬头看着马上的父亲哀婉哭诉着。
“真不让人省心”,宋承玉说着,跳下马。
他根本就没想过,被舒服着手脚的女儿是怎么自己跳下车的,外室女说的话合理不合理。
这次离京的计划中,他本来就是不准备带候府一家人的。
为了能瞒天过海顺利到达淮阳府,候府那一家子得留在京中做靶子,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也是机缘巧合,他和心腹商量带外室离京的话让这个女儿听见了。
直到这孩子悄悄的追出来,和珠儿母女闹起来他才知道。
因为怕她泄露消息,又怕她闹腾,只能把她捆了带上。
“啊?血。”突然,少女猛地惊呼起来。因为她拉拽地上的女孩时,竟然摸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
虽然月光下看不真切,可傻子也知道,这定是鲜血无异。
虽然女孩是她踹下去的,也想过摔死了算了。
可当她真正看到血,并且弄得手上都是的时候,她也的确吓坏了。
“小妹莫怕。”少年宋启焕也连忙下马,护着受了惊吓的妹妹宋巧珠上车。
宋承玉三步并两步过来一看,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月光下,女孩脸色惨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弯腰抱起女孩,伸手在她鼻子底下探了探,竟然没了呼吸。
死了?
宋承玉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虽然本就计划牺牲候府里这几个孩子,也刻意的不去关心他们。
但计划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女儿死在面前又是一回事。
毕竟一个屋檐下住着,父亲父亲地叫着,又是嫡亲的血脉,就是块石头也难免亲情流露。
宋启焕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京城方向。
“父亲,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抱……抱妹妹上车吧,我们赶路要紧。”
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上来就抓着母亲和妹妹大吵大闹的女孩很是不喜。
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她享受着候府的光环高贵优雅地活着,有什么权力来找他们生活在暗处的子女闹?
宋承玉拭去眼角的湿润,给女儿松了绑。整理了一下仪容。又脱下身上的黑袍盖在女儿身上,叹口气道:“她死了,就地埋了吧。”
宋启焕一惊:竟然死了?
然而,死了就死了吧,谁让她非得跟来。
宋启焕手一挥,车夫和一个黑衣人下马,用黑袍裹了女孩的尸体,钻入路边的林子里。
就在此时,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宋承玉脸色大变,急忙吩咐:“快上马,走。”
宋启焕也喊道:“快赶车走。”
车夫和黑衣人只得扔下女孩,匆忙赶车上马离开。
马蹄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寂静的夜空里,偶尔传来夜枭的叫声。
独留地上的女孩裹在黑袍里,静静地,孤独地躺在林子里,任冰冷的夜风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