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事了。”齐训拂开吴汉的手便进了营帐中,瞧着坐在堂上的瞿卿明微微耸动着肩膀,微微咳嗽了下,方才踏步进去。
“先生,抓住季微明了,但他已经自尽了。”齐训平静的语调说出的话却如平地惊雷一般,将伏在帐外听着的吴汉惊了个外焦里嫩。
瞿卿明也将脸崩了起来,转过脸瞧着正襟的齐训,眼中不住的流出难以置信。
“他预备来烧粮草的,却先在关着袁异秀的营前转悠了两下,被沈啓扬发现了,跟着到了粮草营中,被抓了个正着,还套了些人出来,但我们正准备收押季微明,他就已经吞了药了。”齐训连着两次都没能将人看住,实在是无脸见人。
“袁异秀呢?”瞿卿明问道。
“还关着呢。也不知季微明为何不放了袁异秀。明明先到了关袁异秀的营帐啊。”齐训问道。
“季知远几次差点成事,也是靠着袁家的残余,他们兄弟俩本就比袁家两兄弟大,这回生事也亏着他俩才能出师有名,却处处要被袁秀俩儿子强压着一头,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想着救袁异秀。”瞿卿明心中盘数着。
“那他们一个用美人计,一个用偷袭,还有一个来烧粮草,是不是说明他们三派内斗严重啊。”齐训摸索着问道。
“不一定,这三招若有一招能成事,我军这回想要取胜也只会是险胜。”瞿卿明捏着袖子说道。
“那着三招。”齐训还是没能将来去吃头,依旧低头问道。
“不能尽知奇谋之险者,不可得奇谋之利。即刻吩咐下去,将皋兰周边的粮草全数收进城中,不留一黍。再将城墙加固,我们也撤入城中。”瞿卿明也不再与齐训做过多解释,但齐训仍旧懵着一张脸瞧着瞿卿明,当下便把瞿卿明逗笑了,“回头再与你一一细说。”
齐训听得瞿卿明的保证,便欢欣鼓舞的退出了营帐,往外吩咐安排去了。
伏在外头的吴汉却将两人的每一句话都听了去,心中一幅堪舆图却陡然显现了出来,压抑不住内心的奔腾,未得吩咐便进了帐中,问道。
“不打仗,要把叛军活活饿死啊。”吴汉一脸傲气。
瞿卿明瞧着说着要点的吴汉,心下诽侧着,这人到底是何宝藏,高不成低不就,正经八百的话不会一句,旁门左道一清二楚,却这般一点就透。
“已经入冬了。我们收了河西,上一场又重创了他们,他们只好速战速决,若能一举推进到京城,便可稳坐江山了。但我们结硬寨,只打呆战,就能将他们活活褪下一层皮来,再打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瞿卿明走到帐外,瞧着刚刚洒到地上的鲜血,只这片刻面上已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天色也越来越暗。
季知远那处明面暗面设下的几处动作却未见的半点反应,心下一冷,瞧着渐暗的天色中落下了雪花,将地上一层薄薄的草冻住了,季知远的一颗心这时也如同被冰水浸没一般,冰寒刺骨、喘息艰难。而军中的事务又被袁异浩与前北王压制着,使不得一分劲,守在山头上,瞧着秦家军慢慢退了回去,一寸寸的全退守进了皋兰城中,心中暗道不好,季微明与袁异秀二人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