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凯尔为什么要提这个。

凯尔：“可能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话，你应该知道吧？爱丽儿的事情。”

凯尔不喜欢提起这个，珍妮特很清楚。她从来不和任何人聊这件事，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对此三缄其口。当时打听这件事确实废了珍妮特一番力气。

凯尔：“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威廉也好、希尔伯特也好……甚至是帕丁。他们都跟我说，人要向前看，要学会放手。”

珍妮特：“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他们说的那样向前看？”

凯尔：“你不能改变不能改变的事，你只能做到你能做到的事。超出那个范围，就不是你的错。这是怕丁会说的话。”

凯尔的视线从床沿边抬起，再次对上珍妮特：“但那不是我会说的。”

珍妮特从未见过这样的凯尔。她一直知道凯尔冷峻的伪装下实际上在掩藏着什么，但是她从没真正见过那个东西。现在她见到了。她能想到的和这个凯尔最接近的形象，是只剩下复仇火焰的骷髅。

“确实像帕丁会说的话。”珍妮特嘟囔了一句。

凯尔：“我不明白什么叫‘向前看’。抛弃掉那些事情，那还有谁会记得那些存在过的事和人呢？那是背叛。不仅对那些发生过的事和人的背叛，也是对经历那些岁月的那时的自己的背叛。所以我不明白。”

珍妮特看着凯尔。她对自己的好友有了新的认识，同时有些搞不明白凯尔到底到自己这来是干什么来了。

凯尔的眼睛又垂下：“帕丁也好，威廉也好，他们可能会来找你，会希望你向前看，希望你放手。很多人都会这么说，因为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你可以放手，可以向前看，那么就向前看……”

凯尔的眼睛再抬起：“可你如果做不到，如果你拒绝放下这一切，如果你找不到平和的方法，就像我一样的话，那么这是我的方式。造成这一切的，必然有一个最源头的元凶。找到那元凶，瞄准那元凶，然后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向那元凶复仇。我不可能给你别的建议，因为这是我唯一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

珍妮特沉默了。她能感受到她内心中开始跳动的，微弱，但因为凯尔的话而切实存在的火焰。

珍妮特微微低头：“帕丁让你来的？”

凯尔身子不再前倾，而是靠回椅子里：“是，也不是。帕丁希望我来确定一下你还能不能够参与下一阶段的行动。‘这事没完，这已经是私人恩怨了。’帕丁的原话。帕丁说，如果你撑不住，他就安排你休息。但我认为你有资格向他们复仇，至少决定得由你自己做。”

珍妮特抬起眼睛：“他们？”

凯尔：“这本该是三天之后的会议上公布的消息，但是只要你保密就好。我查到了中文地区的红王之子的地下网络。结构简单，但是因简单而极其隐蔽。”

珍妮特不再说话。她盯着凯尔。她不可能知道，这一刻的她，和前一刻的凯尔，眼神何其相似。

凯尔：“具体情况三天之后的会上我会公布，这不是现在的重点。我只问你，你加入，还是不加入。”

珍妮特：“小蒋呢？”

凯尔：“她的等级不够。”

珍妮特：“好。我加入。”

凯尔站起身：“那就好。我会把你的态度告诉帕丁的。我相信你是一个成年人，能收拾好你自己。”

珍妮特没有看向门口走的凯尔，而是抬起了易拉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