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山林中出现了多年未见的雾凇,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此时若是有那文人雅士见了定是要做那一首诗词来赞美这山中的美景,可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只觉得天寒地冻,饥饿交加。
此时县城里的一座三进院落里,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忧心忡忡的来到小厨房内,“秋菊,母亲的药熬好了吗?”
“小姐,已经熬好了,正准备送去呢?”只见一位的瘦削且不苟言笑的侍女答道。
“那就好,赶紧端着咱们一起给母亲送过去。对了,再放一小碟蜜饯,待喝过药后,给母亲清清口。”少女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说罢,主仆二人穿过门廊,来到主院里。此时,一个小丫鬟看到那少女过来了,赶紧掀开厚布帘子道,“夫人,小姐过来了。”那少女点点头,直接进了屋内。
一位憔悴妇人病弱的侧卧在床上,屋内虽已经烧了木炭暖暖的,但对那妇人的病情似乎并无太大益处,只听的她仍一声声的剧烈咳起来。此时她听得动静,勉强支起身子道,“是玉儿吗?这么冷的天你不在院里歇着,怎的还过来了?”
只见这位唤作玉儿的少女嗔道,“母亲快躺下,您的病还没好,我怎能因天冷就在自己院里歇着呢?”说罢,将那药碗端来过来,“夏荷姐姐这两天家里有事,不能贴身服侍您,母亲若是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晚上我就在这里休息顺便照顾您~”
这妇人道,“你夏荷姐姐早就脱籍了,只是咱们来的匆忙方才过来帮忙的;再说了,我就受了点风寒,吃了药就好了,哪里需要你来服侍?对了,我生病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你父亲,现在正是平叛的关键时期可不能让他分心~”
那少女安慰道,“放心吧母亲,来先将药喝了~”说罢端起药碗来服侍着母亲喝了,那妇人皱了皱眉头,玉儿赶紧拈起一颗蜜饯喂给了母亲,“母亲赶紧吃了清清口。”
那妇人紧皱的眉头方才松开了些许,“老了老了反倒怕起苦来~”那少女笑道,“母亲哪里老了!”
那妇人道,“以前也在这县里住了有那四五年,一直都适应的很,这次跟着你父亲调防回来,反倒不适应了。”原来这家人正是八年前从本县调回京城的赵毅校尉一家,根据本朝规定,一般三至四年一次换防,可能是命中的缘分吧,这次又调回了南巢县,只是此次回来的非常匆忙,屋宅等都还没有收拾好,人手也不足,只得让中人推荐了几个做短工的帮忙。
也不知为何本朝主上对军权猜忌颇多,偏用文臣宦官,玉儿的父亲赵毅拼了八年才晋升了半级,目前升任从五品的团练使,这还是在边关拿命换来的。
而这赵家的当家主母姓梁,膝下有两子一女,大儿名唤赵强现跟着父亲身边南征北战,目前的官职是从七品校尉;二儿名唤赵志现在京城禁军任职,虽只是个卫队长但却是个正八品的副尉;唯有一女名唤赵玉红现在膝下服侍着母亲。
玉儿宽慰道,“这次从西北急调过来,走到半路上突然接到平叛的军令,父兄只得先行一步,我等也是匆匆行来此地。您原来就病着,一路急行都没有休养好。再加上这一北一南气候变化太大,恢复的确实慢了些,只要您听从大夫的嘱咐按时吃药、放宽心多静养很快就会好了就好的。”
梁氏又担心道,“也不知你大嫂在京城如何了?估摸着要生了吧?哎,这武将的媳妇不好当啊~”
原来赵强在前几年已经成亲生子了,因孩子还小,长媳又再次怀有身孕,这次换防就没有让大儿媳跟着过来了,而是直接将她和长孙送往京城去了,原来一直跟在梁氏身边的冬梅也让她跟着去伺候长媳去了。
玉儿笑道,“算算日子也就在这两日了,有祖母在家,您还担心什么?再不济二哥还在京里当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