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声音终于开始小了下去,他的手指用力地扒着树皮,指甲外翻,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最后的最后,他死死盯着白风华,就这样被长发男人杀死在树干上,双眼突出,死不瞑目。
那样子似乎是在控诉着白风华:为什么不救我?长发男人依旧不停手,在青年没了气息后,又里里外外刺了几十个来回,才放过青年的尸体。
然后,他松开手,将青年的尸体丢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男人摊开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步一步接近白风华,用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他,像是要将后者洞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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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若原本是白风华的病人,在白风华工作的地方接受心理治疗,他没有家人,一直住在医院的多人病房中,在白风华转正之后,他的心理治疗也慢慢起效,后来出院时对方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
徐敏若拿着所剩不多的积蓄买了台电动车跑外卖赚钱,他有手有脚,不想让白风华一个人承担两人的房租水电,白风华也乐见其成,总不能一直不让对方接触社会;他们白天一同出门上班,晚上归家后坐在餐桌上一起吃着晚饭,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白风华会不定时给徐敏若做心理测试,对方次次绿灯,按理来说后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才是。
所以白风华想不通,徐敏若为何毫无征兆地将他带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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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男人慢慢靠近白风华,露骨的眼神描摹着白风华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
“要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白风华皱眉,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你是外来者?”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个箭步走至白风华面前,将后者的右手手腕抓起,挑眉道,“果然啊……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与你无关吧。”白风华将手腕抽出,后退了半步,和男人保持距离。男人见状也不恼,大大方方的将自己右手手腕展示给白风华看,他的手腕上有一串淡蓝色的数字:NO.7860。
“这个东西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男人收回手道,“但也只能证明我们是这里的人。”
见白风华有些疑惑,男人适时解释道:“这个地方也许只有一百多人也许有一万人,我这串编号原本的主人也许已经死了,也许已经离开了这里;每个月数字都会重新打乱分配,统计【被淘汰者】。”
“被淘汰者,就像那个人一样?”白风华问道,心底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废物就应该老老实实被强者踩在脚下,不是吗?”男人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随意取走他人生命的不是他,语气中透着诡异的癫狂,“道德、人性、法律……在这里是不存在的,我们有的只是无休止的杀戮……和欲望。”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白风华忍不住问道,慢慢压低身体,随时准备跑路。
毕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呵呵……”男人似乎是被白风华防备的样子逗笑了,他捂着嘴笑道,“你知道集中营吗?”
闻言,白风华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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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想吃蛋糕吗?
那就举起匕首,从他人口中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