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林将顾南岳扯到一边,站在中年男人的面前。
中年男子伸出手,慈爱的抚摸着刘墨林的脑袋,像长辈关爱着晚辈,全然没了之前的凶戾气息。
刘墨林望向被折磨到昏厥的母亲,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字一顿的说:“父亲,请您不要再来伤害母亲了,放过我吧。”
“父亲?野猪?”,顾南岳回想起邻家大婶说过的那些话,刘墨林的父亲死于野猪之手,他喜欢家暴,原来这就是刘墨林的心结。
中年男人脸上的慈祥迅速被失望所取代,他的手僵直的悬在半空许久,从怀里取出一袋松子,放在刘墨林手心。
中年男子转身离开,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一只长着獠牙的野猪。
回忆瞬间涌上刘墨林心头,他记起父亲那天上山打猎的时候,他曾在父亲上山前央求着父亲,给他摘些松子解馋。
父亲的尸体被发现时,早已被野猪伤的千疮百孔,而他的手心仍死死的攥住一把松子,如今父亲的坟头松树亭亭如盖。
“啊!”,刘墨林无力的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哭,“父亲!”,这些年他一直用仇恨掩盖父亲离去的痛苦,悲伤的情绪在这一刻如雪崩般倾泻而出。
明白事情始末的顾南岳心情复杂,他用力抱住刘墨林,想给他最温暖的臂膀。
“咳咳。”,刘墨林哽咽到咳嗽,泣不成声,“他明明像爱我一样爱着母亲,可是为什么他偏要……”
“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暴戾的野猪。”
那头野猪是千百年的体制下形成的怪物,它曾在短暂的几十年内销声匿迹,但随后又卷土重来。
刘墨林哭累了,趴在顾南岳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梦境逐渐塌陷,顾南岳想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妮妮。”,顾南岳唤来可爱无害的狻猊,抱着跳进了地面裂开的缝隙里,坠入无尽的黑暗。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你们小女人哪干得了这个,让我们大男人来。”
“我要是做得了,还要男人干嘛。”
无能的男人喜欢通过打女人,来展示自己不堪一击的地位,物质的女人喜欢依附权势,将自己作为一件商品般出售。
“呼!”,刘墨林突然惊醒,茫然的环顾四周,回想刚刚的梦境,真实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墨林,你醒了。”,老武师疲惫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喜悦。
“师父,南岳困在我梦里了,你一定救救他。”,刘墨林情绪崩溃的大哭。
“我也爱莫能助,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老武师宽慰着刘墨林,并为他端来一碗姜汤。
刘墨林眼神痴呆且麻木的望着还未醒来的顾南岳,像是为他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