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罪？如实招来。”

“我，我生前不信神、不敬神，这实在是无知所致，还请恕罪。”

“信神不信神？这算哪门子罪？你又没见过神，如何信得。”

“我要问的是你这一生都做过哪些伤天害理之事，刚才那黑白无常带你上殿，这一路上你就没有回顾一下人生，想起点儿什么吗？”

一瞬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如何说，才能渡过此一劫。鲍剩学动起了脑筋。

眼前这黑面巨人是传说中的阎王吗？这与此前听到读到的阎王有些相似，却也有些不一样。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地府会记录每个人一生的所作所为吗？这看起来像古董的笔墨纸砚真的能做到吗？这审判之后真的是传说中的刑罚吗？刑罚过后呢？转世投胎？轮回？这几百年前就少有人信的东西是真的？

他决定还是试探一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也很是后悔，活着的时候看到一些古典作品，里面提到地狱、天堂、轮回之说，当时觉得只是艺术创作，没有当真。后来也遇到过僧人宣讲六道轮回之说，当时虽然有所捐献，却也未把今世修行来世福报太放在心中。如今看来，人生要务还是要多做善事，为死后做好准备。这一辈子过得无知矇昧，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宣扬今世生活与死后世界的因果，宣扬贵神您的神通广大为唯一要务，做地狱在人间的使者，宣扬您的威名，劝人信仰，劝人向善。”

“回归人间这样的事情，自有此地府以来还未有先例，你就不要想什么再给一次机会了，你只说说你在人世间做下的那些好事罢。”

难道并没有转世投胎？这跟传说中的地府又不太一样，可能人间流传的宗教都没能准确的描绘真正的死后世界。

“我年轻时确实做过以次充好的生意。我最初以贩卖中药材为生，有把三等药材混入二等药材按照二等药材的价格卖给药厂，后来也做过冒充道地药材的生意。这是我人生的缺憾，后来我也极力弥补。现在我愿坦陈此罪，在神前忏悔，接受神的惩罚。”

“惩罚你之前，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号，我是冥王，这个世界唯一的管理者、执法者。你已来到这个世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这个世界的规矩。根据你在人世间的所作所为，你必受惩罚。不必怀疑，我已洞悉你心灵深处的每一个秘密，只不过既是审判，理应给你诉说的机会。至于何者为罪，何者可宽宥，都有我一人掌握，与人间的律法倒也不尽相同。”

“他刚刚承认之事，经查属实，虽未造成严重后果，但其存心不善，又躲过了人间律法的惩处，我看就依他所请罚上一罚吧。”那书案后的白面小生缓缓道来，也未见他翻检文档，不知从何处如何核实这一次充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