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空无一人。

唯独乔明的车，在路上疾驰，清净得很。

一路过来，每个路口，都已经有警车停在一旁。

那红蓝色的警灯，忽闪忽闪地，将空荡荡的街道映衬得一明一暗的。

陡增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

见到有车经过，立即便有全副武装的警察，上前盘问。

乔明放下车窗，亮明了身份，那警察的态度，倒是立即缓和了许多。

不过，当乔明问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时。

这哥们儿也是一脸懵逼，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只说是刚刚接到上级的命令。

立即实施交通管制，除非公务，所有车辆，一律禁止通行。

等乔明赶到时，大多数参会人员，都已经到达。

几十个部门一把手，七七八八都到得差不多了。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在猜测会议内容。

凌晨四点半。

召集这种规模和级别的会议。

这在所有到场的人来说，都是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

明局！

会议室门外的前厅里。

一位留着地中海头型，身材矮胖的中年油腻男。

在几个聚在一起抽烟的人堆中，热情的呼唤乔明。

人们纷纷转过头来，向刚到的乔明打着招呼。

都是几个部局长，彼此都很熟悉。

乔明很自然的就凑了过去。

大家在开会前的一小段时间，都会聚在一起。

抽根烟，要么交流一下工作，要么吹吹牛，闲聊一番。

别看这些政府领导，在公开场合都是一脸严肃。

私底下，一样爱开开玩笑，讲讲段子。

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不等乔明站定，“地中海”便咳咳两声发了话。

“我们明局！了不起哈”

上周陪领导出去考察，酒喝高了，还硬要喝。

喝完就茂然，茂然的乱叫唤。

拦都拦不住哎！

嘿嘿。

周围的人，顿时就是一片哄笑。

本来，听到招呼，一脸笑容凑过来的乔明。

一时间尴尬万分，脸上青一阵的红一阵。

在一片起哄声中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地中海”口中所说的“茂然”。

是现任的区里最高首长，刘茂然。

一周以前，老刘带队，到沿海发达地区招商引资。

一路风尘仆仆。

大队人马从渝州飞粤省。

然后沿着那大湾区一路向西。

与那一众大小老板顿顿觥筹交错，相互忽悠。

乔明不擅饮酒，一路勉力应付。

到那最后一站莞城时，终于是醉了个一塌糊涂。

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

醉酒的乔明四处找老刘。

还一口一个茂然。直呼其名。

实在是酒德丧尽，出尽了洋相。

好在老刘是个儒雅温和的好领导。

对这位能干的年轻干部，表现出了足够的包容。

一篇揭过，并没有声张。

而且，这事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但这会儿，地中海将这丑事，在一群部门一把手面前，直接宣扬出来。

除了弄得乔明无比难堪以外。

少不得在众人心中，埋下那轻视的种子来。

地中海大名徐守成，市政局长。

因为发型的原因，显老了一点。

但这哥们儿年龄并不大，三十六岁。

在处级领导的位置上，算年轻人了。

也正因为如此，这老兄有着极其强烈的进步欲望。

私底下，却是把比他年轻许多的乔明，视为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而打击这年轻对手的最佳手段。

无非就是让大家都认为，这家伙还是太嫩。

太不成熟，不堪重任。

官场之中，大家都要先求自保。

最怕的，便是猪队友，不可靠。

一旦贴上这样的标签，谁还敢和你多大交道？

地中海的手段，明目张胆，是阳谋。

乔明何尝又不明白这哥们儿的心思呢。

官场的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自己能在短短几年时间，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其实，很大程度上讲，也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无门无派无根基的他，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

内里，却是虚弱无比。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是淡淡一笑。

不做任何辩解和反驳，直接选择了回避。

会前的等待，在这情况下，变得极其难熬起来。

四点半钟，参会人员全部落座。

主席台上，头头脑脑们，几乎全部到齐。

各个大局的一把手，则在台下，黑压压的坐了一片。

各位大佬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却是有工作人员，开始发放会议资料。

一叠一叠的文件，由工作人员派发到每一排的第一个位置。

再一个一个地传递过来。

乔明拿到手中的，就两页纸，抬头四个黑体大字——明传电报。

忍不住快速浏览那手中的文件。

嗯？！

“疑似生化攻击”！？

乔明的脑袋嗡地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台下，一片哗然。

许多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那电报内容。

直白得令人头皮发麻！

作为一个人口密集的大国，出现这样的情况。

的确要算是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情了。

咳咳！

一片诧异的鼓噪声中。

台上的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