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甘国民对萧峰等人非常尊敬,沿途竟有百姓行跪拜之礼,众人都很不解,钟灵更是直接问道:“王姑娘,他们为什么给我们下跪啊?”
王语嫣道:“可能把我们当成了他们国家的大人物。”
一路上萧峰一行没有受任何阻挠就到了蒲甘王国的都城——蒲甘城。众人正要进城,只见从城里出来了一队迎接队伍,为首的正是蒲甘国国王江喜陀,只见江喜陀满脸堆笑,用蒲甘语说着欢迎的话,翻译官道:“陛下说,听到官员禀报,有大宋使者来蒲甘城,他异常高兴,所以亲自来接,希望没有失了礼数。”
萧峰等人一听,这是错把他们当成了宋朝的使者了,连忙否认道:“陛下,我们并非大宋的使者,只是大宋寻常百姓外出游玩,偶然经过贵国而已。”
江喜陀道:“你们是不是大宋人?只要是大宋人,那就是天朝上国的子民,我们蒲甘国世世代代受到大宋庇护,如今贵客登门,怎能怠慢?快请入城吧。”
萧峰等人骑马高高兴兴地入了城,江喜陀直接把人安排在了皇宫中,还派了许多侍女伺候他们。晚上,更是安排了国宴接待他们。萧峰等人顿感受宠若惊。
段誉道:“这个国王对我们这么好,这违反常理啊,他不会是有所企图吧?今天的晚宴会不会是鸿门宴?”
萧峰道:“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找个明白人问问清楚?”
不一会儿,那个翻译官被请了过来,段誉恶狠狠地道:“你们的国王有什么阴谋?还不从实招来?”
翻译官笑道:“没有阴谋,我们国王向来好客,前几日更是出访大宋归来,对大宋那是赞不绝口,所以,今日见到大宋国人,才会如此高兴。”
萧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国王如此热情,都让我们感到匪夷所思了。”
翻译官笑道:“诸位尽管放心,我们国王并无恶意。”
众人听后,这才放下心来。晚宴时分,众人盛装出席,江喜陀坐在上座,众大臣两边作陪,萧峰等人紧挨江喜陀国王而坐。
江喜陀笑着道:“诸位宋使,不知如何称呼,何不在此隆重时刻给我们一一做个介绍。”
萧峰站起道:“在下萧峰,乃契丹后人,但自幼在大宋长大;这位是我结义二弟,名叫虚竹,乃逍遥派掌门、缥缈峰灵鹫宫宫主;这位是我结义三弟,名叫段誉,乃大理段氏之后,大理国逍遥王;这三位姑娘,名叫王语嫣、木婉清、钟灵,乃我三弟朋友;这三位,名叫傅思归、朱丹臣、方一舟,乃我三弟侍卫,最后一位,名叫萧云贵,乃是我契丹族人。”
江喜陀不住点头道:“诸位皆是人中龙凤,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我也给各位介绍一下我国陪同人员。这位是王后阿茨也坨那,这三位是我的爱妃金丹、金乌、单浮罗,这位是国师阿罗汉,这位是我的儿子耶娑鸠摩,这位是我的女儿瑞因梯,这位是我的外孙、王位继承人阿隆悉都……”
一一介绍完毕,江喜陀接着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宋国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北乔峰’吧,你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当真是英雄了得;这位就是当年破了珍珑棋局的虚竹大师吧,大师还俗后,更加的英气逼人;这位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段皇爷吧,当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连我都要羡慕不已了。哈哈哈,你们三兄弟的事迹在我们蒲甘国也不是秘密,没想到今日能够见到三位英雄,当真是万幸之至啊!来,我们欢迎各位英雄的到来,干杯!”
众人边吃边聊,中间还有歌舞助兴,觥筹交错间,演绎了多少虚情假意,恣意宣泄中,埋藏了多少蝇营狗苟。晚宴毕,萧峰等人要回住处,此时江喜陀却叫住了段誉,放其他人离开了。
江喜陀醉醺醺地道:“段王爷,我有一番肺腑之言要向你倾诉,今日此时不吐不快,来我们移步御书房,接着喝,接着聊。”
段誉道:“陛下,段某不胜酒力,恐怕不能相陪了,要不我们改日再喝。”
江喜陀道:“段王爷,今日你我一见如故,怎能不喝个尽兴?你不能走,你今天要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我今天一定要跟你喝到尽兴为止。”
段誉无奈道:“好吧,那我们去御书房接着喝。”段誉跟在江喜陀身后,心想:这国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单独留下我陪他喝酒,不管了,我就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两人来到御书房,翻译官作陪,侍从们重新上了酒肉。江喜陀道:“段老弟,你可知我跟你是如此的相似,我也是结拜三兄弟中的三弟,我的身世也是凄惨无比,我也是爱美人胜过爱江山,所以,我一见你,我就不由得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我们是一类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为了这个,我们是不是要干一杯。”
段誉道:“来,干一杯,不过,此话从何说起啊?那你的大哥、二哥呢?”
江喜陀抽泣道:“他们都死了。想当年,我大哥苏卢、我二哥耶曼干,还有我,三个人从小在蒲甘王宫中长大,我们三人情同手足,一起玩耍,结成了异性兄弟。后来,我大哥当了国王,我和二哥辅佐大哥,本来相安无事。可是,自从我二哥回到孟族,当了族长,他的野心就开始变得膨胀,他看大哥整日沉迷酒色,不理政事,就带领孟族起兵造反,我和大哥出兵迎战。战争打了一年多,胶着不下,我二哥就以和谈的名义把我和大哥骗到和谈地,然后埋伏人手,把我大哥给杀了,多亏我够机灵,跑得快,否则也是死在当场。我痛定思痛,组织大军与孟族大军交战三年多,终于打败了孟族大军,我二哥也在战斗中被杀,我替我大哥报了仇,可是我却没有丝毫喜悦。如果可以选,我希望他们都不要死。”
段誉道:“陛下节哀,死者已矣,过去的已经不能改变,我们还是应该向前看。”
江喜陀道:“是啊,我希望你们三兄弟一直亲如手足,相敬相亲,不会步我们三兄弟的后尘。”
段誉道:“这个陛下放心,我们三兄弟绝不会如此,我们三兄弟都是不计名利、自由洒脱之人,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而反目成仇的。”
江喜陀道:“那是最好,段公子,其实我的身世比你还惨,你至少是长大后才知道生身父亲是大恶人,而我还在娘胎里时,父亲就多次派人追杀于我。
段誉道:“这怎么可能?你父王为什么追杀你?”
江喜陀道:“我母亲叫般萨迦罗耶尼,是维沙利公主。我的父王阿奴律陀当时刚刚统一蒲甘,政局不是很稳定,于是就想依靠联姻寻找外援,我的母亲就在此时嫁给了我的父亲。但是,没过多久,有流言说我的母亲并非真的公主,而是维沙利皇帝临时恩赐的,还有流言说我的母亲在出嫁途中与迎亲使有染。我的父亲一怒之下把刚刚怀孕的母亲流放到钦敦江边的巴因马。后来,国师占卜说巴因马地区将诞生一位新帝,我父亲害怕皇位被夺,下令杀死了巴因马地区的七千多名孕妇。过了一段时间,国师占卜又说,那位新帝已经出生,并没有被杀死,我父亲又下令处死了巴因马地区的六千多名婴儿。过儿一段时间,国师占卜又说,那位新帝还是未死,已经长成儿童,我父亲又下令处死了巴因马地区的五千多名男童。而我躲过了历次屠杀,活了下来,并且以皇子的身份辗转回到了皇宫,国师见我,说我是栋梁之材,父皇那时才着力培养我。到现在为止,还有人质疑我的皇子身份,说我是我的母亲与野男人媾和而生的野种,我的身世是不是很凄惨?”
段誉听到这些,有些无话可说,只感觉匪夷所思,他只能劝慰道:“至少你现在是蒲甘国王,受万众敬仰与爱戴,过去的一切又有什么影响呢?你可以这么轻松的讲出来,说明你并不在意它了。”
江喜陀笑道:“你果然懂我,我现在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也不在意我的过去,我可以坦然处之。段老弟,你也不用在意你的出身,因为这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只能把握你能控制的。”
段誉道:“谢陛下劝慰,实不相瞒,我的生父曾经真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但是,我已经想开了,我现在不但不痛恨他,我还要感谢他,感谢他让我有机会去爱。”
江喜陀笑道:“段老弟,说到爱,其实我跟段公子一样也不喜欢当国王,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收尽天下美女,看遍人间绝色,可是形势逼人,这个国王是不想当也得当。”
段誉道:“陛下,你现在是蒲甘的国王,一国的主宰,不是更加容易实现你小时候的愿望。”
江喜陀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平生挚爱只有三个,一个是帝梁领主的女儿金丹,当年我被二哥追杀,侥幸逃脱,幸得帝梁领主的帮助,不但将女儿嫁给我,还把手里的军队都交给我,让我东山再起,重掌朝纲。另一个是丹那沙林的公主金乌,当时丹麦沙林国王想将金乌公主嫁给父王,父王让我去做迎亲使,我却对金乌公主一见钟情,趁机做成了夫妻,父王得知后大怒,直接下令杀了我,多亏我跑得快,才能幸免于难。第三个是恭骠寺院院主的侄女单浮罗,当日父皇要杀我,我无处可逃,最后是恭骠寺院的单浮罗收留了我,我们两个相亲相爱,隐居于恭骠寺院,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段誉道:“那么,你的王后阿茨也坨那呢?她不是你的挚爱?”
江喜陀沉思道:“说实在的,我对她并无多大爱意,有的只是亲情,她是父皇为我选的伴侣,我是在父皇的威压下才娶了她,是一种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