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后槽牙都要磨破的尖锐声响起,封闭了数百年的铁门被吕焱通过铁环拉开。
这又是一个地下通道,只不过相比起铜棺中的那个,眼前这黑方框更加阴冷、黑暗。
“有风,这下面有风吹出来!焱哥,我们有办法出去了!”
魏畏单掌压覆,能明显地感到上升的气流。
凉风拂面,吹散了吕焱心中的烦郁,诚如魏畏所言,他们的出路就在这地道下面了。
“出发,把眼睛放亮点,这里面应该就是最后的主墓室了。”
吕焱吐出胸中浊气,将手电筒的效能调节到最大,右手陨刀在握,打头先行。
漆黑的楼梯间,随着一道光束扫过,带来了久违的脚步声。
吕焱心中默数步数,从而大致计算出这交错楼梯的高度。
“十二,二十四,三十六,四十八。”
“四十八,大概在八到九米的样子么。”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吕焱摆动手电,将眼前之景刻入脑海。
小型祭台式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漆黑的棺椁,棺椁旁边,是一座一米多高的石碑,光斑移动,祭台的周围还生长着一些蓝花。
吕焱从包里拿出所剩不多的化学光棒,折叠后甩飞出去,照亮了这处葬地。
这水帘洞之下的空间,有些四不像。
说它是墓室,它的规模又太大了。可称它是地宫,这里又过于简陋,而且也不及地宫的庄严。
“呼!花了半天还多的时间,也该是让咱们见到正主了,来吧焱哥,把这棺开了,回家!”
魏畏抽出背后撬棍,提脚上前,直奔棺椁所在。
吕焱观察了一会周围的地形,也朝祭台的方向走去。
清风流过地面,蓝色的花蕊犹如深海里的妖姬,艳媚而靡丽。
咯咯!
两根撬棍故技重施,但屡试不爽,卡合的棺椁被放倒在地。
“李惊澜,古代的心理学大师,让我瞧瞧你的面目。”
吕焱低声细语,吞咽了一口唾沫,烙有螺纹的撬棍被倾斜插入盖缝,棺盖竖立着嵌入棺中。
嚯哗——
红布飞扬,撤下了吕焱与李惊澜之间最后的遮物,墓主人现世了。
古黑的寿衣上印有白字,这人两手合拢搭在腹部,即使死去多年,皮肤依然红润。
再往上,越过小巧的领扣,是一张长相俊美的脸庞,剑眉浓浓,睫毛长翘,高挺的鼻梁下,红唇鲜艳。
若不是额颊后的黑发向后梳起,为这张俏脸增长了少许阳刚之气,旁人把它认作成女生英气的脸孔也不为过。
这棺中人美则美矣,可吕焱却是得了癫痫一样,全身都在不住地发抖,阴柔的脸上虚汗直流,那双不算大的眼睛,此刻却瞪得要凸出来一样。
“这不可能!!!”
几近失声的嘶吼从喉咙中爬出,吕焱死死地瞪着“李惊澜”,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消散、模糊,只剩下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皮,仿佛成了世界上的一切意义。
玉石般的眼白长满了血丝,黑瞳鼓鼓,映照出身穿寿衣的美人。
‘不,不能睁!不可以……杀!杀了他!’
吕焱大脑中浆糊缠绕,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想不到,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棺材中的自己绝对不能睁眼。
一种冥冥之中的剧烈预警,似乎只要他睁眼了,吕焱自己的存在也将失去意义,他们二人将会真正地完成的命运调换。
“焱哥!焱哥!!”
“呃哼!”
耳边的噪音还来不及分辨,一股超人的劲力就重重打在了吕焱的脸上,皮肉震颤,牵动眼皮强行闭合。
“嘶,我这是……”
吕焱眼前一黑,下意识用手去摸右脸,就被刺骨的疼痛给逼得缩了回去。
“焱哥,你特娘的要吓死我啊!”
“老魏?等等,李惊澜呢!?”
吕焱眯着眼袋泡,右脸肿成了紫青色的馒头,越过一脸急色的魏畏看向棺椁。
暗淡的光线下,石碑挡住了大半个棺身,但确实没有被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