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才道:“关键是他伤的不是地方,脖子这地方是人身上下沟通的要道,怎么能够不放在心上呢?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他自己做下的孽吗?”
陈正南摇了摇头,叹口气说:“事情到了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他还那么年轻,虽然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他那时行为不轨,可是不管怎么说他罪不当死。”
蔡秀才说:“你也不要自责,讲难听一点,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怪谁呢?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行为不端,不洁身自好,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雯雨道:“这也是奇怪了,他怎么哪天就会喝醉了酒掉在茅房里呢?”
蔡秀才道:“这就叫阎王要他三更死,他便活不到三更半。我且问你,那公差让你不要在这正阳城待下去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陈正南摇摇头说:“我从巡检司衙门牢房走到这里,一路上也在想这个事情,还没有想清楚我该往哪里去。”
蔡秀才道:“从那公差的话音看,你以后自然不能在这正阳城待下去了,至于去哪里,你要思量好。依我看,那公差对你说的话,并不是他自己对你的看法或者意见,他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话,比如,是彭巡检嘱咐他告知于你,他才说了那些话的。说来,他们这样说也在理。不管怎么说,冯家的三公子死了,他们多多少少会怪罪在你身上,以后如果在这小小正阳城再遇见你,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们也不希望见到你。只有你离开了这里,这件事才能慢慢地忘掉,毕竟这件事对于冯家来说也是一个伤疤,他们家毕竟死了儿子。”
陈正南道:“是这样,蔡叔叔你说得对。”
蔡秀才道:“我到现在还是有些奇怪,这冯家的人如果不点头,彭巡检断是不敢把你放出来的。可是这冯家的人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大发慈悲,才同意把你放出来的吗?”
陈正南摇摇头说:“我也是一头雾水,想不到其中的原委是什么。”
蔡秀才道:“这也真是奇了怪了,忽然之间就把你抓进去,忽然之间又把你放了,一个说法也没有。”
蔡秀才的夫人说:“还要什么说法呀?你还想跟他们有钱有势的人家,跟官家要一个说法吗?小何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这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吗?”
蔡秀才点点头道:“是啊,谁说不是呢?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解决得这么快。”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有人敲击院门的声音,雯雨跑到院子里问:“谁呀?”
只听外面人说:“是我,我是百家湖货栈的。”
雯雨连忙跑过去开了门,只见王老板站在院门外面,手里提着灯笼。雯雨连忙请他进来,关上门引他来到堂屋里。蔡秀才和陈正南已经听到声音,连忙走出堂屋迎接他到门口,寒暄着请他到里面在上首坐下。
蔡秀才问道:“王老板,你是知道小何回来了吗?”
王老板坐下点点头,道:“是啊,我是刚听说就过来了。”
陈正南连忙又沏了一碗茶,端到王老板面前放在小方桌上说:“王老板,请您用茶。”
王老板说:“我来这里可不是喝茶的,现在我也不渴。我现在在这黑咕隆咚的晚上往这里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你们可知道巡检司衙门为什么突然把你放了出来?第二,你出来之后有何打算?据我所知,沈家木器行已经为你结算清了工钱,你想重新回到那里做一个木工,看来是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