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苏镇,谢家大院。
“父亲。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的好孩儿,陪为父对弈一局如何。”
说罢,谢父走进了后院书房,年仅十岁的长子谢如卿紧随其后。
待谢如卿进入书房,谢父谨慎环顾了门外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桌上早已准备好了棋盘,谢父端坐于棋盘右侧,虚左以待。
年少的谢如卿入座后,先行落定了黑子,可谢父这第一步棋思虑良久,举棋不定,直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何事如此惊慌?”谢父问道。
“禀报老爷,有贵客来府上了,是王家的人。”仆人答道。
“卿儿,赶巧这棋我们今天是下不成了。我还是带你去见一见王家小辈,他年长你……”谢父犹豫片刻后说道:“一岁左右。”
谢如卿起身欲跟上了早已走出门的父亲,却发现桌上的棋盘和棋子不知何时被父亲收走了。
……
那是王尧和谢如卿首次见面。
会客房里,王父领着王尧正坐其中,谢母侍奉着谢老太太等候多时。
王父见一家之主已到,诚恳说道:“家父生辰将至,今日特令我亲自来请姑姑带着全家人,于三日后前往蔽舍小叙。”
谢老太太答道:“既是兄长所邀,我定当携带礼物,如时赴邀。”
王父说道:“既然事情已成,我就不久留于此了。”说罢,起身欲走。
谢父谢母出言挽留。
王父婉拒道:“家父年老体衰,家中大小事务皆是我在打理。若是再久些不回,恐家里就乱成一团麻了。”
谢家人见此,不便再做挽留。
三日后,寿宴上王家的亲朋好友如约而至,门庭若市,就连禾苏县令都携家人赴宴。
……
宴席结束已许久,王父酒量并不是很好,在谢父的搀扶下,两人移步于后院湖边亭内,饮茶醒酒。
一时的醉意消除不了这位年长十余岁长者心中的忧愁。
谢父与王父已认识许久,一眼谙悉,问候道:“王舅舅健康长寿,今日何其热闹。兄长心中又所忧何事?”
“贤弟有所不知,家父年轻时曾随皇上征战四方,论功绩才被封到扬州,后来举家迁到了现在的禾苏镇。
家父在军中,剑术自是未有懈怠,只是搁置了家族的铸剑事业,近些年来再拾旧业已然力不从心。
而我年少时右手受过伤,伤好后右手无力,无法继承铸剑家业。
只可惜我王家世代相传的铸剑技艺就要在我这一代失传了。”说罢,王父又叹息了起来。
谢父听后思绪了良久,说道:“王兄,觉得王尧如何?虽为养子,但同过继一般,早已是王家子嗣,继承家族事业未尝不可。”
“贤弟的提议甚合我心,我这就和家父商量此事。”王父脸上的愁容转瞬即逝,将手中茶一饮而尽。
待王老爷子听后,他也赞许谢父的提议,甚至懊恼道自己为何没有早些想到。
见后继有人,王父转而对谢父说道:“不妨让如卿每天来我府内,同王尧一起跟着家父修炼剑术?”
谢父回道:“那得看那小子自己的意愿咯。”
屋内的三人计划已成,可那谢家小辈却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谢家小辈和县令的孩子打了起来,没打过,正在墙角处垂头丧气,王尧则在一旁看着。
夜里,县令带着孩子来谢府登门道歉,谢父转而道歉道:“是自己疏于管教了”。
在谢家长辈的轮番劝说下,谢如卿终于同意了去王府练剑,其后与王尧交往甚密。
五年后,王老爷子去世了,天子亲自下令为他举办了葬礼,以公爵之礼下葬。
就在此前不久,谢父出了一场远门后再也没有回来。
……
时间又过了四年,18岁的王尧辞别父母去扬州城参加乡试,谢如卿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