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庆春楼。
戊时楼内热闹非凡,是京中的王公大臣的子孙和读书人玩乐的好地方,有人为了头牌艺妓而豪掷千金在圈子里传为美谈。
城外的灾民一点也没影响他们玩乐,在他们看来大楚九州万方那天不招点灾。这里旱了,那里淹了都是小意思。无非是朝廷赈了灾,他们从里面捞点,双方都满意。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重来没有想过大楚是怎么立国的。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在他们开国功勋的后代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雪下的又大了起来
李岳知道自从他带着三百西城兵马司的兵卒来到庆春楼,宫里的两位,内阁,司礼监和各个衙门都看着呢,看看他这个炮仗到底响不响。而他要做的则是青松欲憾参天木,势要拨云见日出。
从轿子里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热闹异常的庆春楼。“围起来”语气冰冷的吐出三个字。
左昭挥了挥手就见兵卒分成两队,一队分散出去把庆春楼外的两条街一百米围了起来。另一队冲进庆春楼把人都赶到一楼的大厅内。
惊叫声、怒斥声和喝骂声一时之间庆春楼里乱成一团。等了两炷香后没有声音了李岳才带着众人进去。
众人看着走进来的身体单薄,面容清秀,目光冰冷的少年走到大厅里面的桌案后坐下脑袋都是嗡嗡的。这是谁啊?为什么带兵围上庆春楼?难道就不知道庆春楼是谁在撑腰?疯了吧?不怕得罪王爷和众位大臣勋贵?
目光在大厅内扫了一圈说道:“周明何在!”
一个衣衫不整醉眼朦胧三十多岁上下的人嘟囔道:“本大爷在这里,你是哪家的娃娃?好大的胆子,敢在神京城带兵围楼。”
李岳面色不变说道:“给他醒醒酒!”
两个兵卒架着周明出去后不一会又加了进来。
“醒了?本官问你,赈灾的粮食为什么变成了牲口吃的麸糠和草料?人吃的粮食去哪了!”
“醒了醒了。。。”周明闻言眼睛转了转对李岳面露委屈回道:“这都是刁世昌和武治中两个奸臣的主意啊,我就是个干活当差的。他们说是一斤口粮可以换成三斤的麸糠,本来可以救一个人现在可以救三个人了。”
“把刁世昌和武治中提来,如有阻拦格杀勿论!”看着出去的官兵又对着周明问道:“你本应在城外赈灾,却擅自离值。没有告假,却在这庆春楼中押妓饮酒。《大楚律》载有明文凡是当值官员不许擅自离值,饮酒和押妓。违者杖二十,羁押十五日,罚银一百两。明日去通知他的家属去衙门交钱,拖下去!”
又对着大厅里的人一一询问,大部分都是差不多的流程杖二十,羁押十五日,罚银一百两,又对着几个举子道:“《大楚律》载有明文凡是举人押妓的剥去举人身份,杖十后羁押十五日,打回原籍并发下文书告知五年之内不许科举。带下去!”看着几个举子目光中带有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左昭才带着刁世昌和武治中到来。
“你们一个是神京的府尹,一个是布政司右参议,不可能不知道麸糠和粮食的区别吧。刚才五城兵马司周明说你们把粮食都换成了麸糠,理由!”
刁世昌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大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城外的灾民四十余万,一天就得三千三百石粮食。这场白灾已一个月有余,如果我们不设法变通一下大人你看到就不是灾民,而是累累白骨了。”
“朝廷不是把赈灾的粮食发到足以撑到上月底了吗?”李岳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月底?!粮食和银子还没出户部就被扒了两成,又经过各个衙门到我们手上时不足两成了。”
“放肆!他们怎么敢的。”李岳拍了下桌子语气冰冷的说道。“城外四十余万的灾民就不是大楚的百姓了嘛,他们会怎么想?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现在他们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朝廷的衮衮诸公身上的红色朝服怕不是百姓的血染成的吧。”
“我会把你们回话上书皇上的,把他们两个带回去吧。走,去户部!”李岳走到两人身边对二人温和的说两句就接着向外走去。
看着走到门口的李岳,刁世昌和武治中赶忙起身抱拳喊道:“革员深谢清官明镜!”
户部侍郎松宽气恼地指着李岳:“李刚峰!你要发疯回家发去,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侍郎!我来这里是为了那欠发的赈粮的,现在赈粮给了我马上走。”
“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国库钱粮开支预算都是定好的,你看看这。”孙侍郎也委屈啊,拿来账册叫李岳查看。
“发还是不发!”
“发!”看着李岳身后的官兵刀已出鞘咬牙切齿道。
李岳转身就走:“下一个!”
在李岳强逼着几个衙门出贪墨赈粮的时候,在德寿宫上皇和皇上和内阁五个阁老,司礼监的四个太监等着锦衣卫调查李岳的消息。心里都在想着怎么就出来这么个玩意你说,简直就是一搅屎棍。再让他搅下去这个年就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