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之中，李余发现他独自站在铁皮树林里。

我怎么回到了这里？

迷茫中，李余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发灰，长出细密的鳞片，手指带蹼，指甲变长。

我变成了鱼人？！

李余吓得把手远离自己眼前，又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倒在树边。

李余向前看去，倒在地上被他开膛破肚的鱼人就在眼前。血液自鱼人的腹部飞溅在地面两侧，像是一双红色的翅膀。

李余不受控制地被拉向鱼人空洞的腹部，他无法闭上的双眼将血肉模糊的惨状收入眼中。

随后，在李余震颤的双眼中，一切血肉聚集收拢到肋骨中间，组合形成一张怪异的青色的脸——是回忆中的老人！

老人张开碎肉组成而成的嘴，用非人的声音嘶吼道：“完成你的仪式！”

……

“呃啊！”李余惊呼一声，猛地从吊床上坐起，摔到了地上，发出巨响。

李余惊魂未定地看向四周，撑臂挡在身前，努力辨别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哨塔的二层后，终于放松下来。

这时李余才感受到身上的衣物早被冷汗浸湿。

杰尔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终于醒了？先上来吧。”

李余爬上梯子，打开活板门，爬到了三层，午后的温度并不高，阳光照亮远处的铁皮树林，发出闪耀的白光。

李余见到坐在座位上保养火枪的杰尔曼，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杰尔曼先生。”

杰尔曼点头，让李余找个地方坐下，任然一丝不苟地保养检查他的火枪。李余一边静静地等待，一边观察杰尔曼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

很快，杰尔曼就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用一块脏布细细地擦了擦手后，对李余说：“休息得不好？”

李余伸手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说：“做了个噩梦。”

“关于仪式吗。”杰尔曼肯定地说。

“呃，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了解这种仪式对吗，杰尔曼先生？”李余想过对于噩梦含糊其辞，但没想到杰尔曼看出噩梦的原因，正好急切地向杰尔曼询问。

杰尔曼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余一眼，半响没有说话。

“杰尔曼先生？”李余奇怪地问道。

“每个举行仪式的人都对这个仪式知根知底，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没等李余开口，杰尔曼接着说道：

“所谓的‘魔飨仪式’，就是使用‘怪物’符文获得魔物力量的方法，‘怪物’符文你知道是什么吧？”

杰尔曼见李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用刻着符文的武器击杀魔物，吃掉魔物的肉，喝掉魔物的血液，你就能完成仪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就能获得你杀死的魔物的大部分身体素质和能力。”

李余听到“一切顺利”这词，立刻打断杰尔曼的话，急忙问道：“那不顺利会怎么样？”

杰尔曼被李余打断，冷哼一声：“如果不顺利？一旦失败，没能控制自身的兽性，就会失控堕落，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什么！变成怪物？”李余惊骇万分，大喊了一声。

“叫这么响做什么。莫非是怕了？”杰尔曼嗤笑一声，他见多识广，在以前也见过害怕仪式失败的人，自然以为李余也是那种胆小鬼。“要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没有力量只会一无所有。”

李余不理会杰尔曼的看法，他虽然已经知道了仪式的内容，但是自己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当时我莫非已经失败了，我那时已经变成了鱼人，不知什么原因才没有转化完毕，现在我是什么情况？

李余强压心中的困惑与慌乱，抬起头问杰尔曼：“变成怪物之后，还是人吗？不对，是还有人的意识吗？”

杰尔曼沉默了一下，语气平常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怪物就和那些魔物一样，不顾一切地破坏杀死眼前的一切。”

随后杰尔曼自顾自地说：“早上你那黑色的长矛上刻满了符文，‘净化’和‘怪物’是吧，只有教会猎人才会拥有制作这两个符文的方法，你这长矛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