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此存在，必定招来隐患。

于是，一出好戏便登上了台面。

昂热和路麟城决定用四个价值不菲的炼金秘罐转移外界的注意力，由四个人带着各自的空罐前往各洲。

可老家伙留了个心眼，将一截神的臂骨——王之骨血，放进了楚天骄的炼金秘罐中，仔细再三嘱咐他。

楚天骄自然是知道老师的心思，路麟城并不想灭绝龙类，而昂热的一生都在为了覆灭龙族而活着，所以两人根本无法走到一起合作。

将骨骸交给神，让神去打败尼德霍格，绝无这种可能！昂热这个老家伙要的是两败俱伤，最后一起被埋进地狱深处。

可计划总是会变，就像海里的船，扬帆与否，取决风向。

楚天骄也没有意识到，他会一眼爱上那个扭动腰肢却带着羞涩的舞女。崇尚自由的他甘愿被婚姻束缚。他从威风凛凛的屠龙者，酒杯都泡着子弹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儿子屁股下指哪爬哪的听话坐骑。

最后，自由的鸟被斩断了翅膀，成了最不自由的存在。所谓自由，已成奢望。

奥丁面具之下，楚天骄早已死去多时，那颗曾经扬言非自由不娶的少年比谁都枯萎，比谁都不自由。

昂热也没想到，他倾力锻造的剑，锋芒甚至盛过了他，以至于剑锋调转，伤了自己。

用剑之人，必亡于剑。

“老……师”

多年不见，楚天骄浑身缠满白色的绷带，戴着松弛的斗篷，面目全非地出现在了昂热面前，可昂热仅凭这两个字就认出了他。

时间零同时释放，可昂热却犹豫了，刹那之间，熟悉的刀用熟悉的技巧破开他的胸膛，将这辆朝着时代怒吼前进的古董列车止步在轨道上。

“老……师……对不起。”男人垂下眼帘，刀尖滴着血。

为了儿子，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哪怕要背负弑师的骂名，他也再所不辞。

可奥丁还是戏耍了他，连同海洋与水之王。奥丁面具消除了楚子航的记忆，海鲸之歌移除了世界之中，楚子航的坐席，从此世界上再无楚子航这个人。

但昂热却也给楚天骄上了最后一课。

或许老家伙自己也没想到，一直以来，他都期待能够传递给继任者的复仇火焰，如今深深地缠绕在这颗曾经装满自由的心脏上。

自由干瘪，复仇之火如蛆附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