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所有人都觉得你易疯易冲动,幼稚狂傲难担重责。其实不然,你只是意在山川,心纳天地。”观默举起酒壶一饮而尽,“相较而言,除了年龄不符,您具备一个大师兄该有的一切。不论责任心还是执行力、思想境界还是修为实力,都在予梵和我之上。”
“那又如何?”观尘没有否认。
观默眺望黑夜,不知所谓地说了句:“我想试试,在修道路上多些掌控自己命运的机缘。”
“你是说?”观尘恍然。
观默点头,“宗门掌门,不适合我。”
观尘搂上观默肩膀,“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惦记上那个小石妖了?”
观默轻笑不语。
“连平宗也没有掌门不得结婚生子的规定啊,只是咱们那几个老头对这事不感兴趣罢了。”
观默摇头:“我只是没有信心而已。”
“你不比予梵差,何必妄自菲薄?”
观默不再说话,又拿起一壶酒与观尘一碰,仰头灌下。
想起那日从迷障森林归来,被司娩堵在山门口,一脸严肃地质问:“观默师兄,你去迷障森林了?”
把观默呵得一懵,不明所以,“是啊。”
“你怎么能这样?”
观默更懵,“我哪样了?”
“虽然我们是妖,可我们妖有妖的原则,既然已经决定要修正道,就不能再妄想以歧途求速成。更何况,你作为连休门执事弟子,更是掌门的左膀右臂,更是未来掌门的有力人选,多少人以你为榜样的努力着,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对得起掌门及师伯们的重托,对得起那些尊敬你、仰慕你的师弟师妹吗?”
在司娩一个“更”又一个“更”,接一连串义正严辞地质问中,观默被那双怒目、那喋喋不休地小嘴叭叭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妖?我们妖的原则?“什么妖?”
“你不要不承认,我都闻出你一身魔气了。”
“我刚从迷障森林回来,身上沾些魔气很正常啊。”小丫头怒其不争的模样令观默云里雾里的。
“看!看!”丝毫不给观默发言机会的司娩气得直跺脚,指向他,“你都承认了!”
“不是,我承认什么了啊?我只不过是……”
“哼,观默师兄,我对你太失望了。”说完,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而哭笑不得的观默还在试图辩解:“我只不过是因为修行受阻,想去迷障森林寻求突破,怎么就令你失望了?啊,不是,你失望什么啊?”
望着怒气冲天的背影越走越远,观默一时有口难言。
“这丫头是什么情况啊?”观默怔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才捕捉到了司娩话里的几个关键词,莫名其妙道:“她刚才的意思?不会觉得我是妖吧?不是,谁跟你说的啊?再说,你倒是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难得话多,想起自己那日急于辩白的模样,观默唇角不由上翘。
观尘瞥了他一眼,咂舌:“啧啧,你这是?思春呢?”
观默不置可否,而是意外的拍了拍观尘的肩膀,“大师兄,您才十六岁,想法不要太突兀了。”
“呵呵,马上十七了。”观尘冷嗤,“二师弟,你居然敢调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