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噜噜…”
“沙沙沙…”
“啪啪啪…”
天空晦暗。
人嘶马鸣的营帐成片,空地上遍地篝火,到处充斥着牲口圈味道。
营帐外火光照不见的黑暗中,女人被强侵撕心裂肺般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打火把巡营兵卒脚步声接近时,施暴者或稍有收敛,被唔住嘴的女人们哭喊声变成唔唔声,偶尔夹杂着不屈者发出临死前的惨叫。
对于战败一方来说,黑夜显得狰狞而又残忍。
巡营兵卒哈哈大笑着淫言秽语打趣,对发生在黑暗中的人间惨事完全视而不见。
在他们眼中,明人就是奴才,这些俘虏连奴才都不如,如果在缺少粮食的季节,甚至骇人听闻地把这些俘虏当成口粮!
大营正中。
中军帐篷缝隙透出明亮火光摇曳。
数十白巴牙喇雕塑一般压刀而立,神情冷漠警戒。
帐篷内。
建奴皇太极面色冷静地看着面前矮案上的地舆图。
矮案对面,十几贝勒将校情绪激昂。
一个脑后留有金钱鼠尾的彪形大汉大声责问:“大汗,眼下我大金精锐,已杀进喜峰口要隘,为何要停止进攻?”
“没错!明狗完全不堪一击,咱马鞭所指之处,明狗望之而溃!”说话另一个附和。
“标下认为,此时应该一鼓作气,正面进攻洪山口,直接拿下遵化城下…”
砰…
“闭嘴!”正在看地舆图的皇太极不耐其烦,终于拍案而起,抬头扫视站成半个弧圈的一众贝勒大臣、将校:“你们真以为杀进喜峰口,我大金就已占据了绝对优势?”
皇太极旁边站着的一位没有留金钱鼠辫子的书生模样汉子拱手:“驻守在关锦宁一线的袁崇焕,一旦得知我大金军绕道杀进关内,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一路踏破洪山口、遵化等地吗?”
“范文臣...这里有你这狗奴才说话的份吗?”彪壮汉子抬手指着书生喝斥。
“莽古尔泰,你给我住嘴!”皇太极面色阴沉抬手虚扫半圈:“全都给本汗滚出去!”
一众贝勒将校,见到皇太极这回地真的发怒,赶紧低下脑袋转身离开帅帐。
这次千里奔袭杀进大明关内,皇太极威望骤升。
即便是代善、莽古尔泰之辈也不敢出言顶撞。
等众人退出帐篷,范文程走到皇太极对面,小声劝说:“汗王,眼下我大金杀进关内,看似势如破竹,实则危机重重,您一定要依计行事。”
皇太极面色缓和不少:“嗯,你觉得那些汉人真的是心向我大金?”
“你放心,他们已在城内做好准备,只等大军到后发起攻击后里应外合。”
皇太极表现得极为谨慎,并未因攻破喜峰口要隘而沾沾自喜。
但对随军的代善、莽古尔泰等贝勒大臣,还有手下将校。
却不那么想,大明军武备差得离谱,打心底里瞧不起!
一行人退出中军帐,来到旁边帐篷中。
“代善,你到底什么意思!”莽古尔泰瞪大眼睛,看向神情自若的代善。
“没什么意思...”代善仔细回想皇太极说的那些话,他根本不认为以皇太极的性格,会没有后手。
见代善似乎在走神,莽古尔泰咆哮道:“此前是怎么说的?咱们一起请令,拿下遵化城,为何刚才在皇太极面前,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