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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这里就是宅子里的所有人,还请不要杀我!”随着一个个家仆被领出,排成一列,他们面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不苟言笑的南宫唯仁。

他手里拿着刚蒸的糕点,看着他们。

所有人提心吊胆,不知他要做什么?

“告诉我,你们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首当其冲,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说道:“昨夜是小人犬子结婚。”

南宫唯仁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还有呢?”

“啊呀,剩下的小人实在不知道了。”

看着自己的老爹毕恭毕敬的模样,下面一人发出不屑的哼声。

南宫唯仁认得他,他是和新娘睡一个房的,只不过一个睡在床,一个睡在地。

“那位是?”南宫唯仁指着他,目光望向一旁的那位老爷。

那位老爷面露苦色,支支吾吾道:“他……他……他是小人犬子的奴仆,名唤赵三。”

南宫唯仁摇摇头,眼神逐渐犀利,表情也变得恐怖。

那位老爷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求情,只听得那人道:“老子就是他的儿子许当财。”

南宫唯仁道:“好小子!看样子你心头不爽。”

“当然不爽!小爷我昨天还没摸上新媳妇,就被人迷倒,当然不爽!”

“哦,是怎么个迷倒呢?”南宫唯仁勾起笑容,看着他。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江湖好汉,三不是——”话没说完就被他的老爹打断。

那位老爷气得颤抖道:“当财啊,别说话了!他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土匪,杀人不眨眼的那个。”

许当财这才明白眼前这人是谁,城门上的悬赏现在还挂着这人的头像,悬赏一万银呢。

南宫唯仁将手往脖子上一抹,让他不寒而栗。

许老爷回忆起刚刚见到南宫唯仁的一幕,自己刚刚走上前去质问他是怎么闯进来的,却被他拿出一根手指,那手指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看着脖子上醒目的红色的小孔,还心有余悸。

南宫唯仁知道自己既然如此有名,这里怕是呆不久了,于是对许老爷道:“把你的黄金拿来。”

许老爷道:“拿来了,就饶我一家老小性命?”

南宫唯仁恶狠狠看了他一眼,他吓得赶紧逃走,走时还不忘给人望南宫唯仁一眼。

“说吧,生活在这里有什么委屈?我可以替你们做主。”自从上次见过女儿,南宫唯仁感觉自己寒冷的世界突然又暖起来。从前面对这样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律格杀勿论的。

“老爷,老爷他待我们很好的。”一个老家仆首当其冲。

剩下人一片缄默。

南宫唯仁看着那老人家,问道:“哦?他怎么对你们好?”

“冬天里老仆,老仆寒冷,他就送被子和衣裳给老仆过冬。”他战战兢兢说道,生怕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会将他生吞活剥。

“好。那其他人有没有呢?”南宫唯仁左顾右盼,看着那群人。

他们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其中一个汉子实在忍不住,大喊道:“他娘的!你有本事直接杀老子啊!何必扭扭捏捏像个娘们?”

说完后,又是鸦雀无声。

那汉子正欲继续发作,只见腿上不知何时出现几个孔洞,血从里面流出。他连续不断发出几声毛骨悚然的惨叫。

南宫唯仁眨眨眼,冷笑道:“如果谁再不说,就是这个下场!”

霎时,人群如菜市场般闹腾,一会儿说许老爷欺压他们,一会儿说许少爷强抢民女,一会儿说徐夫人诱骗奴工。人群的叫喊声将惨叫声淹没,直到停息,南宫唯仁也没能再听一句惨叫。

他们七嘴八舌、胡说八道,伶牙利嘴胜过枪炮,巧舌如簧骗得天花乱坠。将一切都指向许老爷、许夫人和许少爷,丝毫不提自己。就连许少爷也骂他们忘恩负义,为了活着可以背叛老爷。

南宫唯仁却说道:“哎呀呀,可惜人太多了。还想放几个人活路呢。”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想迎合他,给他名正言顺杀老爷一家。

这一说,他们又寂静了。

看着眼前消遣他们的混账东西,眼神中充满愤怒,却敢怒不敢言。

有一个弱弱的声音道:“大爷,能听我说吗?”

随声走出一个妙龄女子,年纪估摸有十七八岁,生得亭亭玉立、娇娇滴人,穿着红嫁衣,看上去妖媚可爱。

南宫唯仁来了兴趣,道:“姑娘有何事要讲?”

“我本生自泉海李家,名唤和君。虽出身名门,却是庶家,母亲是父亲买来的风尘女子。幼时母亲被买卖到别处,因此寄人篱下。家中规矩森严,遵照礼旧,少读诗书,学女红。时常丫鬟打趣,主母常骂贱婢,不及姐姐长佑。人在檐下,难得抬头。姐姐时常直呼和君。而妾未敢问直呼其名。”

南宫唯仁不免动容,泛起同理心。

周围一片沉默,众人聚精会神。只有许当财不为所动。

“年满十六,理应嫁作儿媳。许家公子年少多财,素闻贪恋色相。坊间偶遇,探听妾名,问妾父媒娶之事。登门拜访,满嘴三经六义,私下却谈财礼之事。临行一夜,未知一事。主母责令,不敢不从。可怜妾不曾想婚媒,却错上了花轿。”

说到这,她啼哭不止,掩面难隐去眼中泪水,收声难停嘴里哭声。

周围哭声,也引起周围泪水直流,哭啼声一片。

南宫唯仁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是平白无故被送上林双义的花轿子,虽逃离虎口,又入了狼窝。天下女子难得自己宿命,安得男子落泪?

看着泪水直流的李和君,南宫唯仁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住悲伤的心绪。

这人群哭哭啼啼,只是不见了许当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