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竹村的人都沉浸在祭祖大典的喜悦之中,只有赵宠像个局外人一样,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佟昆带着赵宠在村中转悠,其实也有监视的意思。
如果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到竹村,都能被彻底相信的话,竹村也不可能发展成这样。
竹村之人虽说日子过得清苦,民风也很淳朴,却不代表他们傻,小心总是没大错,他们不会恶意的揣测别人,却也不会对来历不明的人放下戒备心,佟昆的做陪就是例子。
“没什么,村民们太苦了,难道就没有想过离开此地吗?”赵宠有些疑惑。
天黑之前,在村中转悠的时候,他就发现围着广场的城墙上,有很多地方都沾染了血迹,因年岁久远,已呈现出黑色,还有那划满城墙的刻痕,很显然是有妖兽袭村,发生过不少大战。
听到这话,佟昆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苦笑道:“怎么可能不想?百余年前,就举村迁徙,可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才能安家啊,祖辈们辗转流离不下千里,也没能找到适合安家的地方,最后只能回到这里。”
佟昆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他是从长辈们口中得知这段岁月,那就是一段血泪史,竹村人口锐减,迁徙的路上死了不少人,青壮们损失惨重,妇孺孩童更是差点团灭。
回到虹鸢山脚下,就熄了迁徙的想法。
村中每一处竹林,边上都是埋葬了先祖的坟茔,栽种翠竹是为了给先祖们遮风挡雨,他们以这种方式向先人寄托自己的思念,这也是村名的来由。
贸然闯入别人的领地要分一块地盘,哪有这么容易,若是去更为贫瘠的无主之地,连食物都成问题,若是不能迁到更好的地方,又何必再挣扎呢!
竹村的情况就是这样,曾经在村中避祸之人留下的方子,也只能够让他们修炼,想要有多高的修为完全不可能,而且也没有足够支撑他们修炼到更高境界的资源。
佟昆说的这些,赵宠倒是没想过,不好做评价。
尽管佟昆只是一语带过,却也能从他脸上看出这是一段充满血泪的经历,只能强行转过话题:“我观佟昆兄弟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人,冒昧的问一句,为何村中多为炼气境,不见有人筑脉?”
赵宠也知道自己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可他本来就不是很会聊天的人,不找些话说,会让自己更尴尬。
果然,佟昆像是看傻子一样的撇了赵宠一眼:“若是能筑脉,谁会不愿意,可是吾等肉身强度不够,无法筑脉。”
挠了挠头,赵宠讪笑道:“啊!这样吗,我倒是有淬炼肉身的法子,佟兄弟不嫌弃的话,不妨试一试!”
佟昆神情一滞,微张着嘴,喉结滚动,满脸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也不怪佟昆有此一问,即便竹村只是景州最为贫瘠的地方,却也不代表他不知道一门能淬炼肉身的法子有多珍贵,他也听那些去过镇上的人说过,任何修炼资源和功法秘术,都是不传之秘。
在竹村或许不会有什么门第之见,但是镇中的那些家族,对修炼传承可是看得很重的,自家的功法,若是让旁人学去,轻则派出强者去收回功法,将修行之人废掉,重则直接诛杀。
这也是在保护家族传承,同样也是他们的立足的根基,岂会随意让人学去。
赵宠没有什么敝帚自珍的想法,自己又没有开宗立派的能力,同样没有这样的想法,把自己会的东西教给别人,他没有半点不舍,笑道:“当然,只是这法子也不完整,不过筑脉却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