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你日复一日地试图看清它的全部阴森面目,你越来越无法忽视与诸物间深深的失调。这时难免不安。你无法说服自己在那时究竟是获得了新的灵魂还是彻底丧失了灵魂。你明白的,‘灵魂如此遥远,存在如此真实’。”
话诉一半,学生正朝他愕然相望。“如今你又走在路上,脑子里只关乎欲望和意义,——这显然就已经是全部的涵义与内在。然而一旦这冷眼旁观降临到你自身的脆弱,那些软弱和诱惑就会让你明白,这副坚韧不拔的身躯里已经住进一个越来越担惊受怕的灵魂——但也让你看清它的独特:它心中最热烈的谴责,最深切的渴求。”
“有时候,你根本不想再反抗,虽然也从不愿意享受。所以你有所感悟,最后只须考虑到自杀,死去是唯一的指向。一切的思索都会归束于你所担忧的一点:将死亡的权力交给时间还是由自己掌握。”
“跨过那条线,你就没法回头。在某些时刻,绝望和耻辱一并转变成仇恨。你眼里只看得到最得意忘形的暴力,只看得到欺瞒哄骗,只看得到荒谬。一如往常汹涌不绝的孤寂,恨意那时就会灼烧你的心。而你所看到的那种并非所谓真相的事实,就来自于我们所有人的愚昧、自负、一意孤行,彼此间源源不绝的蔑视以及随处迸发而不可遏制的烦躁当中。你总认识到正是从你自己的本性之中才见识到所有人的本性,所以有句滥用的名言怎样说?‘深渊也在凝视你。’那头空虚魔鬼的爪牙不会因被你明察而绕开——它不会赦免你。它要让你见识到,罪恶才是万物间唯一的联系,除此之外,万般皆空。
“可怕的虚空!让我们脑子里只剩下了死意!”角落里的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阴影,向上伸着,朝年轻人大喊。
“可是你仍不愿循规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