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复极重孝道，且恩师如父。

所以当至圣先师说话，曾复就只有躬身称“是”的份儿。

但至于说认可……

那倒是不那么认可的。

诚然。

讲道德的前提是武德充沛。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武德充沛的。

强者可以让弱者俯首帖耳，聆听“道德”。

那弱者的道德又该如何？

所以，曾复一生都在致力于宣扬让“弱者”也能发声的“道德”。

只是这种其中关系的变化往往过于错综复杂。

武德与道德往往呈现出对立却又合作的态势，若真能参透其中变化，随便运用成妙，却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但既然孔丘老师已经出来了，极重孝道的曾复就不会再多言。

于是曾复的塑像就再次变作泥胎模样。

至圣先师见状，竟对陆景躬身行礼道歉：“很抱歉，我的学生让你不快了。”

陆景收起气势，同样彬彬有礼道：“我来这里，是想向天外诸位借阅关于天外诸族的研究资料，我相信天外诸尊一定也在这方面有了许多研究。”

至圣先师泥塑颔首道：“确实有很多，却不知道你要哪一些？”

陆景顿时把自己想要的资料都说了出来：“我想要了解天外诸族的身躯造化奥秘，也想要知道如何保护自身神魂，不被天外诸族入侵的资料。”

“天外诸族所在世界的资料。”

“天外诸族的历史记载……”

陆景一口气说了很多。

至圣先师先把陆景的诉求传达给天外的诸圣后，至圣先师才好奇道：“你要的东西都很杂，却不知道伱要这些是要做什么？”

陆景笑道：“当然是为了知己知彼咯。还请先生为我请来诸尊，共商大计。”

很快。

文庙里那一个个牌位震动起来。

本来只有十数丈高，长宽各七八丈的文庙大殿，却忽地变得高远深邃起来。

随后一尊尊充满帝王威严气息的身影从神位灵牌上漂浮而出。

之前与陆景见过的帝影政这时候淡淡道：“你，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我们这么多帝尊，出来与你会谈。”

陆景却笑道：“主要是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情，需要诸位鼎力相助。”

帝影政言简意赅，甚至还带着点亲昵的不耐：“说。”

陆景在文庙大殿中侃侃而谈：“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现在天外诸族已经把后门都开到咱们这方天地当中了。继续用“镇界关”，“人道长城”保护着这方天地，其实已经不现实了。”

“咱们要让这方天地的亿万百姓一同参与到讨伐天外诸族的战争中。”

陆景说的慷慨激昂。

但帝影政却猛地抬起手：“你等等！”

“天下亿万百姓？”

“你可知真要让天下亿万百姓接触到天外诸族会发生什么吗？”

陆景点头：“我本起于微末，在中洲余杭吕阳当差的时候，曾见识过天外诸族的同化扭曲之力。”

帝影政：“我知道你是想通过种种手段屏蔽，隔离天外诸族对平民的影响。天庭也确实有这样的办法。”

“但天外诸族的恐怖，从你认知到他们开始，他们就在无时无刻的对你进行侵蚀。”

“而且这种侵蚀是道则层面的。”

这种侵蚀是极难预防的。

即便是这方天地从出生就开始打熬筋骨，淬炼神魂，坚固意志，最终经过千锤百炼而成法身的高手，面对那天外的侵蚀都有极大的风险被侵蚀，从而“诡堕”。

更何况是那些不曾修炼过的平民呢？

这简直是胡闹。

为了应对那无处不在的思维侵蚀，人族诸尊甚至不得不以秘法制造无数无知无觉的傀儡，从而应对天外诸族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