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傅千秋也不得其解,怔在当场,竟忘了自己也被丝线缠上。
“小心——!”
丁常笑不得已出声提醒,这两个家伙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亦是强力的帮手,眼下情形唯有先合力捕获精怪,否则费了半天劲却空手而回,岂非笑话?
到那时,云雾山脉里有精怪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傅千秋循声望去,见那精怪的八根步足连连撩拨丝线,像是在拨弄琴弦一般,仿佛正弹奏着死亡的序曲,而他们三个宛若投入蛛网的蝇虫,只能静静等待掠食者降临。
倏忽之间,他那条托着圆钵的手臂,被一斩两端,从高空中直直坠落,可在半途就化作一片雾气,消散一空。
再看那条半截的手臂,正泛起阵阵迷雾,片刻后便恢复如初,只是那圆钵内再无丁点毒液留存。
“哼!”这下可把他给刺激醒了,当即高声怒喝:“区区细绳,岂能束我——?!”
他忽地身化浓雾,立时挣脱了缠命绳的束缚,可在朱道元的催动下,顶上的蛛丝雨般纷纷落下,且越来越密,不断切割着他的身躯。好在雾气无形无质,即便被切成两半,亦能恢复原样。
只是傅千秋所化出的四条手臂,却在一次次的恢复中,渐渐缩小了许多。
丁常笑和火焚业也不好过,他们各自都有手段挣脱束缚,却架不住无止境的蛛丝从天而降,这些密密麻麻的丝线就像密不透风的刀刃,反复切割自己的身躯。
此地,唯有一人能在密集的丝线之下安然无恙,甚至落雨般的侵袭,连他的皮毛都未曾沾染。
陈喰隐藏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之后,静静观察场中的一切,那些丝线仿佛认主一样,虽是径直朝他攻去,但全都偏离了数寸,根本没法伤到他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
开始他也严阵以待,如此密集的捉命绳,根本难以抵挡,甚至他都已经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希冀炩火能帮助自己脱离险境,可怎料现实的情形简直匪夷所思,哪怕自己随意动作,亦不会被丝线缠上。
一头雾水的陈喰,忽觉眉额间有些异样,忙闭目内视,见到渗入自己阙庭的气运丝线,竟然在缓缓凝聚,然后重新织成一条圣机司命绶。
但与朱道元那条不同的是,金亮的绶带上再无九个眼睛般的图案,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个异兽。
其一,背生金黄、腹有明红,双翅和尾羽亦是明红一片,它振翅飞舞如同火焰燎天,所过之处焰光烨烨。
其二,金阳之中端坐一物,背生琉璃双翅,头戴宝冠,虽是尖喙的禽鸟面孔,却双掌合十宝相庄严,浑身上下宝光熠熠,兼具明光四射,照耀万方。
‘这是......九苞红和陀罗羯帝?为何——’
他一眼就看出端倪,可正瞧得仔细,却不料全新的司命绶居然飘飘荡荡,直冲炁海而去,那青翠小鼎亦是有所回应,飞萤翩翩升起缭绕在绶带的周围,仿佛在迎接它一样。
陈喰不明所以,又不敢出手干涉,否则自己的炁海指不定会出什么状况,只好耐着性子静静看下去。
那条全新的圣机司命绶,悠悠然落在小鼎周围,不断缭绕盘旋。此时,青翠灵光乍现,牢牢锁住飘荡中的绶带,然后使劲一拉就将绶带依附在鼎身上。
金亮的司命绶,立时让整个青翠小鼎显得格外华贵。
青翠灵光愈发明亮,竟然要侵入整条圣机司命绶,可才稍稍触碰,那绶带便凭空消失了。
翩翩起舞的飞萤,原本像是在庆贺的仙灵,骤然见到即将告成的结合,居然突兀中断,连那条绶带亦消失不见,仿佛顿时慌了神,像没头苍蝇一样四下乱飞寻找。
陈喰见状心头一凛,亦是到处查探圣机司命绶的去向,忽然发现那绶带居然升上了自己的飘渺山。
绶带飘飘荡荡,在云间缭绕不停,就在此时金煌骤然大放光明,引的圣机司命绶扶摇直上,丝丝气运再度散溢,争先恐后地融入唯一的金煌之中。
待到最后一根气运丝线彻底融入其内,金煌中忽地孕育出两头异兽的虚像,那模样与图案上的完全一致,正是九苞红和陀罗羯帝。
九苞红飞翔在浩瀚无垠的飘渺山上,陀罗羯帝则盘坐在金煌一旁,霎时间幻日光弧更为瑰丽璀璨。
与此同时,炁海中的青翠小鼎,似乎也放弃了对圣机司命绶的追逐,飞萤们齐齐降落,回到小鼎身边轻轻跃动,青翠灵光也霎时收敛,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