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片刻,小鼎就恢复了原貌,惊愕中的陈喰心中大定,原本正愁该如何取回青翠灵光,没想到竟这般轻易,想来青翠灵光早已认主,方才是被强行夺去,现在回到手中自然回归原位。
再看失了青翠之色的圣机司命绶,绶带的两端皆发出金芒,那青翠飞萤也一同化作金亮之色,翩翩起舞时仿佛与灵机勾连。
‘原来气运与灵机相伴,朱道元的本事倒也有些意思。现在该拿的已经拿回来了,这绶带不止朱道元,连那三个中三阶的都想要,绝不是我能占的......’
‘谛明王已经露白,最好还是别与那三位照面了,不如把绶带还给朱道元,也好替我牵制一番。’
方才三人相互争执的时候,陈喰在底下瞧了半天,自然清楚他们现身是为了什么,眼下小鼎已经完好如初,若是贪念过甚还想独占宝物,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为今之计,最稳妥的法子,就是祸水东引,再伺机与陈家之人汇合,多少能得些助力。
‘贸然还它也不妥当,万一拿着宝物对付我怎么办......怎么回事?!’
他心中思绪电转,不经意间发现手中的圣机司命绶,竟然开始分解成缕缕气运丝线,沿着他的手臂蜿蜒向上,逐一侵入眉额晕染阙庭。
眉间阙庭可是人身要害之一,也好自己炩火的所在之处,陈喰心中惊骇,可身后的朱道元紧追不舍,屡屡欺近,根本无暇感受阙庭之内的变化,只好奋力甩掉烫手山芋。
且不说那三位,就是被身后的朱道元发现,那也是身死道消的祸事。
万没想到,任凭陈喰如何甩手,绶带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根本甩不脱。
忽地,他似有所觉,内视发现才恢复的青翠小鼎,竟多了些灵动,青翠的灵光偶尔会化作点点飞萤,在鼎中缭绕飞舞。它们每多盘旋一次,便有多条气运丝线从绶带中分解而出,侵进眉额直入阙庭。
‘是小鼎弄的?’
陈喰万没想到,收回青翠灵光后,竟能有这般变化,连带着把宝物都给分解了。
可精怪织出的东西,怎可轻易摄入人属的躯体,万一有个好歹,岂非得不偿失?再说,宝物被自己毁了,那......
他不敢多想,只因背后的朱道元又有了动作。口器裂至耳垂,两颚开到极致,放出万千无形无质的捉命绳。
一时不慎,被夺走宝物的精怪,几番追逐却让弱小的贼人数度溜走,瞬间动了真怒,仿佛在倾泻自己的积郁一般,不顾一切地释放丝线。
‘千丝万缕缠命阵?’
早就见识过的陈喰不敢怠慢,当即就催动明华宝光,凝聚出白金之火。可动作才到一半,他的心中忽然间一片镇定,似乎即将落下的万千捉命绳,只是一些寻常的丝线而已,根本毫无威胁。
骤然冒出的感受,叫陈喰不明所以,不过谛明王本身就有明澈心境的奇效,在危机时刻抚平心绪倒也说得过去。
他手上动作不停,白金之火映照出如同暴雨般的丝线,白金火苗与之相比,简直就像漆黑夜幕下的一点晨曦,即便再璀璨,也无法照亮整片夜空。
危机当头,总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陈喰剑指一挥,壮丽尾焰扫除面前的邪祟,却拦不住无穷无尽、前赴后继的捉命绳。
他咬牙坚持,白金之火再度升腾,可这一次却被直接淹没。
朱道元见此情景,不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急促的喘息,手臂擦拭嘴角淌下的口涎,露出得逞的狞笑。
但下一刻,它就笑不出来了。
那原本被自己倾尽全力施展的千丝万缕缠命阵,给彻底淹没的小贼,居然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而且意识清明神态自如,并无半点昏沉之感。
难道是那白金之火?可孱弱的火苗,怎么挡得了暴雨的侵袭?
再看陈喰,他也一脸错愕,指端的火焰早已熄灭,浑身上下连半点异能都未曾施展,却奇迹般的躲过了所有的捉命绳。
回想方才,淹来的丝线本该将自己牢牢捆缚,命运就此掌握在朱道元的手中,但不知为何,那些捉命绳竟诡异的偏了方向,尽数落在自己的身旁。
难道是明华宝光起的作用?不应该啊,捉命绳可以透光而过,唯有用火焰才能驱除,那究竟是......
陈喰正百思不得其解,前方的朱道元竟忽地传出一记撕心裂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