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御书房上,呈现有两封奏折。
一封是安乐侯袁泽川呈上来的,一封是北境军镇漠北镇呈上来的奏本。
在袁泽川奏本上写的,是他对周家在阳泉郡的种种恶行。
漠北镇的那封,是周家三公子,也是周家明面上的唯一的独苗周奇参奏控诉袁泽川的折子。
这两封奏折中描述的周家,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久经世事的镇北王袁秉德在看到这两封折子的时候,也是脑袋大。
小皇帝立在袁秉德左右,静静的看着两封奏折上的内容。
“皇叔,这两封折子里写到的周家,是同一个周家吗?”
“陛下,这是一个周家。”
“那这个周家的形象,怎么能如此割裂?”
袁秉德轻轻一笑,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周家把控阳泉郡多年,常年为藩属军镇漠北镇供给物资和粮食。
甚至还能给漠北镇的将士提供一些灰色的服务。
当阳泉郡周家被泽川灭门后,首当其中受到影响的,就是这个漠北军镇。”
“皇叔,朕还是不明白。
漠北镇的粮食不都是我大奉朝廷拨款提供的吗?
和这个周家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身在京都,又怎么会知道边境的事情。”
“在阳泉郡内,粮食的价格一直由周家把控。
试想周家能把三百钱一石的粮食价格控制在三两银子一石的话,那漠北镇的粮食怎么还可能够用。”
百分之百的利润,就能让一个人铤而走险。
更别说周家把粮食生意做到了百分之三四百的利润。
所以漠北镇的守将,早就和周家沆瀣一气。
周家在阳泉郡赚的每一两银子,都会有漠北镇的一份。
而周家也利用漠北镇,往军队中安插自己人。
让家族在阳泉郡站的更稳,在大奉站的更稳。
这也算是一种利益交叉,让周家和漠北镇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和小皇帝解释了一番后,小皇帝才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皇叔,那这么看来。
这个周家被安乐侯所灭,确实不冤!”
袁秉德在听到小皇帝的评价后,又是摇头。
这种涉及多方利益纠葛的事情,哪有冤不冤的呢?
要知道单单凭借一个阳泉郡周家,根本不可能把手伸到粮食生意上。
他周家既然能把手伸进来,就足以说明在周家身后还有人。
袁秉德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个周家手脚不干净,但他依旧没有对周家动手。
他为的,是用周家钓出他身后的势力。
来一波对世家的大清洗。
大奉立国靠的是世家门阀的资助。
在外人看来是大奉皇帝的权利最大。
但实际上呢?
整个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又有哪个人的身后没有世家门阀的影子。
朝堂上的派系之争,又何尝不是门阀之间的竞争与对冲。
能在朝堂上呈现给小皇帝的东西,不过是这些门阀世家愿意让你看到的罢了。
如果他们不想让你知道什么事情,你在京都根本就听不到一丝的风声。
大奉遭受门阀制约,受世家控制。
已经不是单凭个人力量能解决的了。
就算是袁秉德,也要掂量掂量世家门阀的份量。
“如果只听漠北镇一方之言,周家可以说是阳泉郡的老好人了。
常年为漠北镇提供物资,并且不求回报。
天底下哪有这等一心为国的世家!”
“那,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