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殿内四五十人,有新来的质子,也有要走的质子,新来的质子无需多虑,都是些十来岁的黄口小儿,他们带来的护卫也没有参与打斗,反而是那些将要归国的质子都出手了,可就算出手,算上他们的护卫和伴当也不下一二十人,要想查出这人也不是难事,孤已下令王守义今日必须给孤一个结果。”
就在三人商议之时,金猛座下头号忠犬王守义正在用刀一个个地割开昨夜参加宴会的所有负伤人员的手臂,他要收集他们的血液拿回王宫去,一个个的验明正身,看看是谁的血可以让那块该死的玉璧变色。
变色的那块玉璧原本是李尧的随身配饰,相传是上古时代帝王的象征,就像丐帮的打狗棒亦或是传国玉玺一样的存在,代代相传。每一代得国的开国皇帝只有将自己的血滴上去,玉璧从碧绿变成金黄后,才会被天下万民共主,而如若没有变色,就说明这位皇帝得国不正,上天也不答应,天下群雄可以群起而诛之,而作为上天认定的皇族男裔的血也可将其变色,国祚不断玉璧就必会变色。三国推翻了李家,玉璧被金猛从李尧身上扯下,他第一件事就是滴了自己的血上去,随后进宫的萧籍和杨文康看见玉璧没变色,顿时大喜,也滴了自己的血上去,可三人没有一人的血可使玉璧变色,三人做下了造反的大事,可又碍于悠悠众口也没谁再提玉璧的事儿,各自回去自己封了个皇帝做着。
昨夜宴会结束后,南阳质子萧衍带着自己的人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别馆打理行装,天一亮就准备出城归国,可一行人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王守义就来了。
“指挥使,南国这里少了一人。”
“追!”王守义下令后急急上马往王宫而去。
王守义是北离待召卫的指挥使,金猛的忠犬,其人瘦削如竹,眼窝深陷,两颊没有一丝肉,扔人堆里找块破抹布都好似能将其掩藏,可就是这么个人是所有北离国官员权贵的梦魇,但凡有一天下了待召卫的大狱看见是他来亲自审问,那就别想好好地死。
与此同时,昨天半夜被一个黑衣人掳走的杨绪正夹在黑衣人的腋下狂奔,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也不知是这腋下的汗味还是一路的颠簸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想我杨绪好端端一个人民干部,如今不仅当了别人的奴才,现在还被一个不知来历的会飞的人夹在胳肢窝飞奔,真是丢了人民的脸了。”杨绪本是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公务员,好端端的一个周一,正准备泡杯单位买的劣质茶叶开始勤勤恳恳地摸鱼,隔壁办公室的张姐让他去帮忙修一下打印机。杨绪一边伸手进机器准备掏纸,一边幻想着张姐说的那个女孩搞不好是个大家闺秀,毕竟人家女孩父母都是小领导,女孩自己还是个音乐老师,正嘚瑟的时候指尖一阵酥麻传来,脑海里闪过一句“左零右火,雷公助我”之后,杨绪就躺在了一张破木板床上。
从木板床上醒来后,杨绪发现自己看过的那些网文小说成真了,自己灵魂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的也叫杨绪的奴才身上。杨绪醒来过后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为了下水去捞自己主子喝醉随手丢下鱼池的破玉佩,已经烧了三天了,所有人都以为杨绪活过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杨绪”已经走了,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替自己当公务员去了,特娘的,一个奴才,倒也合适,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工伤赔偿什么的,便宜了他了。花了四五天适应了这个世界后,杨绪本来打算安安心心地当个奴才,反正在哪不时当呢,等跟着这个主子回南阳后贪污点银子就逃跑隐居山林去,反正三个国家呢,还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随便去哪个国家躲起来,也没人能找到,这很合理吧。
“真特娘的臭啊,这厮怕是十天半月没洗澡了”,正想着自己一切的打算如今被一个黑衣人打乱的杨绪,伴随着自己的一阵干呕被放了下来。
“殿下,末将乃是金吾卫杨进,昨夜之事本是一帮忠于先帝的文官花钱做下的,本也无妨,可您厮杀中不小心负伤,血滴在了先帝的玉璧上,我收到消息后连夜将您带走,让您受委屈了!”
“等会儿,什么殿下,什么金吾卫,你在说什么,你特娘的也穿越了?”杨绪一头的雾水。
“殿下,什么是穿越?”杨进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没什么,这个以后给你说,你先说说你掳走我是个什么章程。”杨绪懊恼自己差点露馅,并在一瞬间下了个决心,以后不能对别人说自己穿越的事儿。
“殿下莫怪,您本姓李,是大夏的皇子,先帝恶疾以后三镇节度使野心昭然,齐齐领兵造反,就在他们攻入京州城后,先帝突然清醒,可已无济于事,于是先帝命我找来一个婴孩将您换出宫去远走高飞,我带着您一路南逃到了海边给您改了杨姓。就这么过了六七年,我发现村子里不时会有官兵来打听什么,我就知道玉璧的事瞒不住了,大夏的国祚还在,有人知道您还在。我又带着您回到京州,遇着那萧籍的孽种要去北离当质子,我使了银子将您送到他的身边隐姓埋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大夏的皇子就在萧氏的身边,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将您在半道救出,恢复正统。”
特娘的我还是个皇子?可这灭了国的皇子还不如公务员香啊,没个几十万兵马,造反可是挺难啊,可这不应该叫造反,应该叫讨逆吧。杨绪一脑袋的乱麻,这咋人民的公仆没干好,现在要干成统治者了?
“咱们这是要造...哦不,应当叫讨逆吗?这周围都是咱们的人马吧,少说也得有个三五千吧,让兄弟们别在林子里躲着了,都出来吧,大家见见面好歹熟悉熟悉。”杨绪正满怀期待的望着这一片密林,因为要逃避追兵,他们一路都是走这种原始森林似的老林子。
“殿下,目下就只有末将。”杨进尴尬得脚上的靴子都快抠破了。“不过,咱们也有些人手,就等殿下您振臂一呼咱们就起兵!”
“你说的一些,是哪种一些,可以告诉我个具体的数吗?”杨绪已经在规划逃跑的路线了,这统共就俩人,那个“一些”估计也不会太多,还振臂一呼,这人怎么跟前世的领导一个样,啥也没有,就画了个饼?
“殿下,不瞒您说,我跟先帝的老师在海边聚拢了一帮孩子,给他们养着,每日操练,如今这帮孩子也已经有个四五百人,等殿下歇息好末将就带着殿下南下去见他们。”杨进看上去很有信心。
“见他们可以,别再把我夹着了。”杨绪跟杨进在林子里将就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踏上了南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