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沈玉飞继续说道:“两千年来,我们的祖先创立了我们伟大的华夏民族,可以说,我们华夏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最先进的民族,我们的族人们用我们勤劳的双手,开创了庞大的领土,创立了璀璨的文明,让我们这些后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难道这些东西是白白得来的吗?”
“不!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祖先打出来的,历朝历代,北方的蛮夷从来没有想让我们好过过,他们自己不想着怎么过好日子,只会靠抢,自秦以来,我们的先辈与北方蛮夷打过无数次仗,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们最终胜利了,我们把他们赶出了我们的土地,古有霍骠骑封狼居胥,后有我朝凉国公蓝大将军一直打到极北的捕鱼尔海,差点把蒙元的皇帝给逮了。我们的成祖五征草原,打得那些蛮夷狼奔犬突,几十年不敢犯我边疆!”
见大家都听得很认真,沈玉飞加大了声音:“可是你们呢?你们还有着我们先辈的勇武吗?我看这位兄弟,长得五大三粗的,看上去是一条勇武的好汉,可是照我说,你不过是一个孬种!”沈玉飞指着王金说道。
看见王金脸上显出不忿之色,沈玉飞继续说道:“这位兄弟你也不用不服气,因为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怂货!”沈玉飞的声音有着极大的不屑之意,这让下面的人有了一些燥动。
“为什么?因为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去跟那些蛮夷干战?在那些蛮夷犯边时你们也只会躲在城池里面瑟瑟发抖!你们甚至连参加这些简单的训练都做不好!你们如果上了战场,那就是一个个怂包,是一个个逃兵!你们看到那些蛮夷就会转身逃走,把你们的袍泽留给蛮夷砍杀,把你身后的父老乡亲留给蛮夷掳掠!你们就是一个个的怂包!”
看着渐渐激动的人群,沈玉飞提高了声音:“因为你们连一个小小的训练都坚持不了,你们早就没有了我们祖先的勇武,你们是一群比娘们还怂的人。”沈玉飞这话说出来以后,本来嘈杂的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
“如果不能好好训练的,今天开始就申请离队,我们的军队不需要怂包!”沈玉飞最后撩下一句话后自行带着李永春离开了校场。军队需要的是一切行动听指挥,虽然也需要一些特殊的技能,譬如这些人中有很多武艺出众、经验丰富的老兵,但如果没有纪律,最终留下来有害无益,至于他们的退路,只能回归家族或者到另外边镇去给人当家丁,华夏军是绝对不会要这样的人的。
“陆团长跑哪去了?好长时间没看到过他了?”路上,沈玉飞问李永春。陆永平作为部队主官,在这新兵训练的关键时刻不在军营呆着,让沈玉飞不甚高兴。
“陆团长带着一营去黄甫川堡去了,说是去侦察一下敌情。”李永春摇摇头,说道。
“胡闹!他一个主官跑去侦察什么敌情?他应该在这里坐镇才对,马上陆水根就来了,侦察敌情应该是侦察营的活。你安排人去让他回来,军营里这么多事情,他哪能瞎跑!”沈玉飞气冲冲地说道。
这帮人都让王成效给熏陶得,以为侦察兵才是军中之魂,平时没事总是喜欢干些侦察的活,当然这也是这帮人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被王成效当侦察兵训练的,虽然有人被淘汰,但只要留在军队里的这些人对侦察这活都是手到擒来,不过王成效也说过,当时训练这些人时,是以山地侦察兵的标准训练的,草原上的侦察训练还真是没有涉及,也不知道陆永平现在怎么样。
此时的草原正是春意盎然之时,绿盈盈的草儿正从土里长出来,陆永平带着一个侦察排正在一条小溪旁歇脚,出大边已经十天了,他们也不敢走远,就在边墙外面百十里的地方走着。说实话,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以前学的那些侦察招数一点用都没有,特别是战马,基本上在几里外就能被发现,这也是让陆永平他们不敢深入草原的原因。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大致了解了边外的一些情况。
套寇前几年基本上年年都要来寇边,这两年却少了,即使来的也是一些小部落,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对明军的防御体系基本没有什么威胁,倒是不时有流落到草原的汉人企图从边墙回到大明。
说起草原上的汉人,其实草原上的汉人数量不少,至少以十万计。这些人主要有三种来源,一是历次套寇扣边掳掠的,二是白莲教的余孽,三是在关内活不下去的农民。其实现在的草原有很多板升地,也就是定居点,这些定居点是以汉人为主的,夹杂着一些蒙古贵族。当然,汉人在蒙地属于下等民,在蒙古人面前基本上没什么人权。
这些汉人带去了相对先进的农耕技术,使得草原上靠近水源的地方渐渐的都变成了农田,而汉人采用木板夯墙的方式建了很多土坯房,也让很多蒙古人告别了蒙古包,住进了相对舒适的土房子,据说所谓的板升就是这样的建筑方式为名。
据这些逃离板升的民众说,现在草原上也不好过,天气一年冷过一年,地里的产出一直很不稳定,那些牧民的牲畜也有很多被冻死,汉人出产不多,再加上草原上好象正准备打仗,相对来说汉人却被盘剥得更厉害了。现在正是草原上的春荒季节,很多原本从延绥地区逃到草原的估摸着活不下去了,又没办法只得从边外返回,试图回到故乡讨生活。
不过出去容易回来难,由于这些边外汉人曾经多次被当作细作或带路党侵入大明,边军对这些人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只要发现了一般直接拿下砍了头算作军功,也就是这段时间刚刚换防,只要路过的是华夏军的防区,一般都不会为难他们,反而会给他们一些吃食,或者介绍老家没有亲戚或没有田地的人,推荐他们去农业公司工作。
当然对于陆永平他们的问题,这些人也都投桃报李,总归让陆永平他们了解了很多草原上的信息。第一,这几年蒙古人没有寇边,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们分身乏术。顺义王,也就是土默特蒙古,与林丹汗,也就是察哈尔蒙古,这漠南两大势力这几年一直在打仗,草原上的战争一般都是生死之战,特别是对于贵族来说,失败了基本上就失去了对部族、财产的控制,也就是说,即使没有战死,基本上也失去了所有,如果没有机缘巧合,基本可算是生不如死。所以两家算是拿出了全部的兵力死磕,目前来说还是林丹汗稍微占优。
草原是一个崇尚弱肉强食的地方,这稍微的优势可能就导致对方的联盟不再稳固,毕竟大部分的部落并不属于顺义王或林丹汗,如果形势不妙,他们为了自己部落的生存只能更换门庭。
目前来说,顺义王这边明显处于弱势,几次小仗都是稍有损失,靠东的几个小部落都被林丹汗所吞并,使得顺义王实力大损,而实力受损的最大后果就是需要靠更多的盘剥来维持军备,故此,汉民在草原上受盘剥更甚,大量汉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又想返回延绥讨生活。
当然,顺义王与林丹汗的战争华夏军暂时管不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河套。河套这个地方自秦汉起就是中原地,秦时大将蒙恬逐斥匈奴,曾建四十四县。秦末复为匈奴所占,汉武帝时卫青击败匈奴后,听从主父偃的建议:“河南地肥饶,外阻河,请城之。省转戍,广中国,灭胡之本也。”从国内徙民实之。此后,如中原有乱,则没于胡虏,中原强盛,则建州县以统之。自明初李文忠击败蒙军收复河套,明太祖建东胜卫统之。但到了正统年间,由于经常受北虏攻击,明军主动撤至榆林,至此河套方被北虏占据,明军也不是不想恢复河套,但由于军力下降得厉害,至成化七年,命吏部侍郎叶盛往延绥议河套事宜。北虏出入河套为患,有言增兵守险者,有言大举搜套,驱出河外,沿河筑城堡抵东胜,徙民耕守其中者。盛受命往议方略,回奏谓:“其地沙深水浅,难以驻牧,春迟霜早,不可耕种。搜河套、复东胜,此皆事势所难。惟增兵守险,可谓远图,宜令守臣铲削边墙、增筑城堡,收新军以实边,选土兵以助守。不但可责近效,而亦足为长便也。”叶盛的建议受到了当时朝廷的采纳,从此不再考虑收复河套事宜。明蒙两军也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边境对抗局势,至此已一百多年矣。
此次沈玉飞的战略是重建东胜卫,招募内地饥民开荒种地,以阴山为塞、黄河为险,以大农场加民兵方式巩固河套,从而形成一个自给自足并能自保的农耕社会。相信在新的生产方式和新的农业模式下,只要有两年时间,河套就能成为一个富庶的地方,至少能容纳下百万民众生活,这样就能把明末的陕西农民起义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