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玄奘疯了(2 / 2)悟空与玄奘首页

张大善人听完后面露难色说道,扬善倒是好说,可是弃恶有点难,今年大旱加上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民不聊生,前些天他刚通过催租压榨的手段,娶了田老汉十六岁的女儿为妾,这个他如何舍得,还有他现在的营生也都是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得来的,并且只有继续用恶劣的手段,才能得以保全,现在让他放下,他所有的一切就没有办法持续下去了,再说他怕他变成好人了,现在的一切会被坏人夺走,因为可他太了解坏人和坏人的手段。

他就想问问法明,他这样的人天天给佛祖烧香拜佛,也常做点善事,偶尔施舍点粥啥的,遇到玄奘和法明一样的出家人,他还会给换上点干的,也有人会称他大善人、慈善家,他这样情况的人,佛祖能保佑他吗?

法明面对这个不伤脑但会伤胃的问题,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筷子,无比眷恋的看着碗里没吃完的半碗饭,语气决绝的对张大善人说:“像施主这样的人,佛祖是不会保佑你的。”

张大善人听完,叹了一口气:“我是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啊。”说完挥了一下手,一条恶犬以迅雷之势扑向玄奘和法明。

恶狗是撵了法明和玄奘好几里地才善罢甘休,然后悻悻然的摇摇尾巴回去了。

玄奘看着师傅法明身上被恶狗嘶咬的破碎淋漓的僧衣,却在一味的念着他的阿弥陀佛,心底里生出莫大的悲哀,反问自己就是所谓的修行吗?

面对着盗贼抢劫、恶人草菅人命、伪善欺世盗名,言不能劝人弃恶从善,武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

玄奘从那一天开始经也不念了,木鱼也不敲了,也不打坐了。

法明对于玄奘的异常,开始以为他是因为饿的,在闹情绪,一度还对眼前的年轻人连苦行、持戒、忍辱这些浅显的修行都没能领会,而感到惋惜失望,可是连续几天过去了,玄奘还是既不念经、也不敲木鱼、打坐,法明终于感知到了玄奘的下心理变化,便问他怎么了?

玄奘不敢违心欺瞒,一五一十的对法明说出信仰佛法、参禅修行是无用的,他要做能够救人于水火的、解人于危难的有用之人。

法明听玄奘说完,想起了千峰寺主持的临别时说的话,说玄奘执念太深、尘缘未了,将来还将遭受万千苦难,他便从包袱中拿出千峰寺主持的锦囊和一个盒子,然后心情沉痛的对玄奘说,云游天下是他的毕生心愿,外道苦足是奉行的修行法门,既然玄奘尘缘未了,自是无法再跟随他一起苦足远行。

说着法明把千峰寺主持的锦囊先递给了玄奘,告诉他这个锦囊里的内容可以指引他打开另一扇未来之门,接着又把盒子递给玄奘,告诉说盒子是在江边救你的时候随身带的,里面的信物能够帮助他解开身世之谜,也许还有可能找到你的生身父母。

至于玄奘下一步是要遵照千峰寺主持的指引,还是去找寻自己的过往身世,完全要靠他自己抉择。最后法明还不忘嘱咐玄奘,当他有一天真正厌倦这个尘世的时候,可以再回到金山寺或者千峰寺继续修行,免受这个尘世的万千苦难。

全部说完后,法明转身背起行囊,没有再回头看玄奘一眼,决绝的向北而去,继续他行脚僧的生涯。

玄奘看着悉心照顾自己十几年的师傅离去的背影,脑袋中回放着师傅从小到大的照顾他点点滴滴,回想着师傅为了照顾他放弃自己云游天下的梦想,十几年来从未回报过,师傅就这样远去了,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下。

随着法明身影的彻底消失,玄奘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了方向,仿佛又回到了没被师傅救起,还在江水中随波逐流的状态。那个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没有任何的意识,而现在他长大了,有了意识,无所适从的恐惧感瞬间袭来,这种恐惧感跟随着天色的渐渐转暗,也变的越变越强烈,最后这种强烈恐惧感笼罩着整个天地之间,让他无所遁形。

殊不知在他这个无助、无所适从的时候,师傅法明虽然离开了他的视线,但他并没有离开法明的视线,法明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注视着他。

玄奘抱着头蹲在地上过了好久,他开始努力的克服、抵抗这由内而外的恐惧,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想起了法明给他的锦囊和盒子,他先拿起了盒子,准备打开,但是就在这个时刻他犹豫了,对于从懵懂之时就一直在寺庙中生活的他来说,完全没有家和家人的概念,人伦亲情更是完全没有牵碍,若是此时再去找寻,岂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把装载着自己身世的盒子抛向了远方。

尽管他心里对自己的身世其实是藏着好奇的,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那一刻他就是把它扔了。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人,有的时候,就是活个迷惘。

玄奘接着拿起了千峰寺主持给他的锦囊,师傅法明说也许可以打开他的未来之门,他便毫不犹豫的把它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叠好的帛书,翻开帛书上写着‘神农山无有子’六个字,看完六个字后,玄奘脑袋里一片迷糊,‘神农山’三个字可以理解,应该就是指的神农山那个地方,但是‘无有子’三个字就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