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兕老师，为什么……”

感受着眉心中传来的刺痛，李安不解，心痛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青兕。

听到李安虚弱的话语，青兕并没有解释的欲望，只是淡淡地说道：

“没有为什么。”

说着，青兕将刺甲再度深深插入李安的眉心，使得灵韵汇集到刺甲当中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一点。

时间拉回半小时前。

送走了路北之后，李安虽然有很多话想询问青兕，但在对方沉默的吃饭声中，咽了下去。

直到这顿没滋没味的饭吃完，李安也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也是这时，一直沉默的青兕，放下碗筷后，忽然开口道：

“李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李安虽然不解青兕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这些，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因为您希望我平安地度过一生，所以……”

青兕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道：

“这只是安的一个意思，另一个意思，也是时候对你说了。”

说完，青兕牛蹄一招，那摆在壁炉旁的活甲便飞到了它的掌中，而后在李安呆滞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将活甲刺入了李安的眉心：

“安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安装！”

看着李安眼中的不可置信与疑惑，青兕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将你体内的规则之力抽出，安装到这枚活甲之中，兽为地，打造出一副含有规则之力的……”

“刺甲！”

闻言，对震碍兽王寻找含有规则之力的刺甲事情有所耳闻的李安，瞬间瞪大双眼。

看着李安的表情，青兕不再说话，显然，李安已经明白了缘由。

时间拉回现在。

感受着体内渐渐枯竭的力量，以及那不断远去的生命力，李安最终还是询问出了心头最大的疑惑：

“那您为什么不在最初见到我的时候，就这么做呢？”

说着，李安惨白的熊脸上露出一抹凄然地笑容：

“那样，我或许还不会如现在这般，对您……你而言，充满不可知的变数吧？”

闻言，青兕始终淡漠的牛脸上多出几分厌恶：

“你就这么想知道原因？”

李安没有说话，只是黝黑的熊眼无声地注视着青兕那有些不耐烦的眼神。

见状，青兕冷声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让你知道的彻底一点！”

“你可知，为什么你天生具有规则之力？”

“又为什么，你孑然一身，无父无母？”

闻言，李安虚弱的身躯陡然呼吸急促起来。

看着李安越发瞪大的熊眼，青兕的眼中露出几分快意的舒畅：

“你的规则之力，可是我和你父母，共同的研究成果啊！”

“那个研究，名为活体灵韵计划！”

“凭借那个计划，我有把握，借此博得兽王的关注，使我在得到大量的资源堆砌下，步入兽将之上的兽王！”

“可是！可是！”青兕看着李安越发苍白的熊脸，面目狰狞道“你的父母，那对该死的白熊，竟然想让这份我们共同研究出来的实验成果，雪藏下去！”

“它们口口声声说着为天地的稳定着想，世间不该有这么多规则的力量，可是，它们却将一直辛苦操劳的我，我的那一份，忘记了！”

青兕看着李安虚弱到下一秒就可能会死的神色，狰狞道：

“所以，我杀死了它们！”

“但他们，却该死的将这份研究成果和秘密，放到了你的身躯之中！”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秘密，如果不是那孱弱初生的规则之力需要你的成长才能成长，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吗！”

说着，青兕的牛躯都开始颤抖起来，它的眼神充满对力量的狂热：

“只要能将你体内的灵韵完全转移到这副早就准备好的刺甲之中，只要能将这即将诞生规则之力的刺甲交给兽王，我就一定能成为兽将！”

“进而凭借规则之力的研究，踏入那至高无上的兽帝境界！”

听完青兕的话，李安黝黑的熊眼渐渐灰败下来：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吗？”

青兕看着李安依稀还有着某种渺小到遥不可及的期待神色，狰狞的牛脸忽然笑了起来：

“是的，从始至终！”

“我从没有将你当作我的孩子，我的学生！”

“我一直都在厌恶着你，厌恶着因为你那父母的一厢情愿，就让我踏入更高层次的世间无限退后的你！”

“你，早该死在那个天寒地冻的雪地之中！”

听到青兕长久以来埋藏在心中的话，李安的面色彻底灰败下来，看不到一丝生机。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可悲的呢。”

失去了生气的熊眼，看着眼前表情狰狞的青兕，一抹往日里温柔和煦的青兕表情渐渐覆盖其上，而后伴随着眉心刺痛的加强而渐渐破碎。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学院中的其他同学，要毫无端由的排挤他了。

大家都会实验失败弄出动静，却单单排挤他一个，甚至投诉他一个。

原来，都只是青兕的安排。

这一刻，李安终是明白，自己被安排了一切路径的一生，要死了，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它不甘心自己只是如此死去，它想……

将眼前杀死了它父母，又为了这不择手段的目的，将他加害至此的青兕一同带到地狱之中！

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心中生出的怨恨的支撑，李安虚弱到颤抖的熊嘴之中，发出了苍白的祈祷之声：

“神也好！”

“恶魔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