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招有凤来仪，剑尖直取黄东面门。

黄东依样破解。

令狐冲剑式方起，却又忽然变招，自然而然便使出金雁横空。

长剑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间，轻轻巧巧变为截手式，剑尖指向黄东执剑的手腕。

这一番变化转折无碍，甚是流畅。

令狐冲只觉得心头舒泰，说不出的欢喜。

手上的剑势又凌厉了几分，一连数招连接使出，再不拘泥于华山剑法的套路顺序。

将希夷剑法，养吾剑法，玉女十九式，还有他自江湖中学到的几式其他门派的剑法，杂糅到一处。

剑势驳接处，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

只是黄东持剑应对，每每好似提前便看破令狐冲的变招。

无论他将几套剑法数十招势，颠来倒去打乱顺序，有多出人意料。

黄东都能从容应对，或挡或引，或避或让。

身在局中的令狐冲，只专心琢磨着，下一招该如何接，接哪一招更为流畅。

尚未察觉什么异常。

一旁大石上观战的风清扬。

起先看令狐冲这么短的时间，便已领悟不拘泥剑法套路，嘴角隐现几分笑意。

只是越看却越是诧异。

渐渐注意力倒是有五分，放到了黄东身上。

继而又添到七分……八分……

最终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已集中观察着黄东。

越看越是心惊。

“这小子就好像是完全知道对手的想法？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在对手发动攻击的同时，便有了应对？”

纵使以风清扬的江湖经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他自己练的就是独孤九剑。

自然清楚要做到招招先发制人，又恰到毫巅的，抢在对手之前，精准应对招式有多么不可思议。

眼见令狐冲已接连使了几十招，黄东只是以最小的动作避过他的攻击。

要么就是用最简单的招式，准确抓住令狐冲剑法最薄弱的地方，逼的令狐冲不得不强行变招。

风清扬双目炯炯，心中跃跃欲试，只恨令狐冲自幼跟随岳不群学习。

性子中那股灵性被压制，虽经指点，知道灵活运用招式。

却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摈弃招式窠臼。

每每一招被黄东提前打断，动作便有稍稍停滞。

再使出下一招时，衔接上便做不到真正的行云流水。

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道：“蠢才，蠢才，你练了十几年的剑法，便只记得住招式么？”

之前与黄东过招之时，总是一招便败，连败数次。

令狐冲难免心灰意冷。

此次经过风清扬的指点，领悟任意所至，打乱剑法招式，随心所欲的衔接。

一连耍了几十招也不见败迹。

心中正觉痛快，早已将风清扬看作是这世间一等一的世外高人。

此时忽然听到风清扬对自己的表现不满，不禁一怔。

手上动作也缓了下来。

黄东似是早已有了预判，几乎同时上前半步，弃剑不用。

一脚横扫，踢在令狐冲的小腹之上。

将令狐冲踹的朝后退出几步，却见风清扬身影一闪。

单手抵住令狐冲的后背，替他稳住身形。

沉声道：“今日天黑，不如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你们再战……”

黄东收剑回鞘，坦然笑道：“既然风老前辈发话，晚辈不敢不从，那就明天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