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一味靠堵,是堵不住的,必须要疏堵结合。”付品江道,“具体怎么办,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但我坚信一点,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也许我们应该把一切都交给时间。玉田兄那边出了状况,我们现在应该更多思考,怎么承担他的工作,而不是怎样让他来继续承担。”
李德清不再言语,二人结束了谈话。付品江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墙角原来凿出来的一个隐蔽的洞,已经抹上了混凝土,看上去还是新鲜的。
李德清以前监听过谢学忠,现在付品江搬到了谢学忠的房间,李德清又回来了,正常人都会担心自己的隐私也被非法侵犯。
这李德清刚回来,就把漏洞给堵上了,倒也是表明了态度。
三天后,吴玉田和孟羽希回来了。
付品江开着吴玉田的车,去红石乡集镇接了他们夫妇二人。
吴玉田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也很疲惫。
而孟羽希,戴着帽子,穿着长裤长衣,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显得比较虚弱。不过,她显然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之中,说话也格外温柔。
吴玉田扶着孟羽希,二人坐在后排。
“玉田兄,我想,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孟嫂子说一下,毕竟作为一家人,你不可能一直瞒着的。”付品江小心地提醒道。
“什么事?玉田。”孟羽希满脸的疑惑。
“羽希,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启齿,我想还是付书记给你说吧!”吴玉田很慌张,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付品江。
“孟嫂子,对于吴玉煌,你打算怎么办啊?”付品江试探性地问,“听说准备送到福利院去?”
“是不是玉煌出了什么事?”孟羽希顿时警觉起来,挣开了吴玉田,严肃地问,“你不要跟我绕弯子!”
“孟嫂子,你想过没有,你的小儿子,他以后叫玉煌什么?是叔叔,还是哥哥?”付品江继续道,“你的小儿子慢慢长大了,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复杂的关系而遭人嘲笑,而抬不起头来?”
“这个问题,当初我选择跟玉田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无数次,这都是我们家庭内部的事情,我相信我们自己是能够处理好的。”孟羽希显得很坦然,“我会教育我的孩子,学会无视外人的流言蜚语的!”
“孟嫂子,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吴玉煌消失的人是谁?”付品江继续诱导性地问,“是丁婶子,还是吴玉田?”
孟羽希沉默了。吴玉田试图拉她的手,被她狠狠挣开。
付品江接着说:“生活是残忍的,而人是自私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丁婶子,如果我是吴玉田,我估计也会想着让吴玉煌消失。”
“付书记,玉煌一定出事了,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孟羽希有些抓狂了。
“孟嫂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玉田兄是没有错的!”付品江继续说,“丁婶子她人老了,思想更加封建,想得也多,一时犯糊涂,自然有法律会去惩处她的。”
“玉煌他还在吗?”孟羽希哭了起来。
“就在你产下新生命的那天晚上,玉煌中毒身亡,孟嫂子你节哀。”付品江很无力地说,“丁婶子目前也在看守所。”
付品江从后视镜看到,孟羽希的眼泪断了线,头一下一下重重撞击着车门。吴玉田抽泣着,用手垫在车门上,任由妻子撞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