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分钟后,云鹤县门户网站,出现一条很简短的消息:今日凌晨五时二十分许,施州市就业服务局干部,云梦村精准扶贫工作队队员谢学忠,被发现吊亡于云梦村村委会其宿舍内,警方正在进一步展开调查。
说实在话,像云鹤县这种山区小县,门户网站还真没多少人关注。也就在体制内的人群中,略有讨论。
上午九点半的样子,施州市人社局的向亚洲、余胜辽、胡伟来到村委会。
吴玉年也来了,径直去厨房,张罗午饭。
付品江给向亚洲简要报告了一下事情经过,向亚洲表情一直很严肃。
“我早就感觉,以李德清同志的行事风格,迟早会出事!”向亚洲显得有些气愤。
马雁飞直言不讳道:“亚洲同志,在警方结论公布之前,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为好!”
“雁飞同志,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要文过饰非?”向亚洲大声质问道,“要我看,李德清同志走到今天走一步,都是你们惯的!云梦山真就山高皇帝远,没人监督,能够为所欲为了吗?!”
“亚洲同志,我想,我们来这里,都是化解矛盾的,而不是兴师问罪的吧?李德清同志既然已被警方带走,那一切就以警方的调查为准,我们还是应该合计一下,家属可能出现的状况,以便妥善应对。”方清华严肃地说。
方清华曾经是向亚洲的一把手,他发话,向亚洲还是得给面子的。
“向局,死者家属是什么情况?”谷祥明转移话题,问向亚洲道。
“谢学忠的老婆是开小旅馆的,谢学忠的爹妈都远在白果县的乡下,他们是分别过来的。他女儿暂时应该还不知道消息。”胡伟代为解释道。
说话间,谢学忠的父母已来到村委会。
他们看上去真的很老,穿着也很土,浑身都是泥土气息。
谢学忠的父亲蓄着八字须,头发全白,瘦削的身体弓得像个虾米。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儿子的尸体面前,眼里流着泪,狠狠一拳砸在胸膛上,骂了一句:“败类!”
谢学忠的母亲矮而虚胖,脸上看上去有些水肿,老年斑很明显,一直暗自摸着眼泪,却没有哭出声。
众领导安慰死者家属,节哀顺变,但显得很苍白。
正在这时候,派出所黄艾宁那边打电话来了,谢学忠确实是自杀,李德清与此没有任何关系。
“各位领导,我们想现在就把这孽子拖回老家,入土为安。”谢父提出请求道。
“叔叔,是这样的,谢学忠的老婆还没到现场,我们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付品江解释道。
“谢学忠是我们生的,他活着的时候归老婆管,我们没意见。现在他死了,如果她还要跟我们争,那我绝对不会答应!”谢母很坚定地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婆媳之间的争论和矛盾,外人还真没发言权。
付品江只得解释道:“那也得等他老婆来了,你们一起商量好,不然她到时候找我们要人,我们真的就不好办了。”